两种爱情
厌弃?想到这里乐宁微微一愣,片刻,她柔和一笑:“不会发生这种事的。”笃定的语气让张静婉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母女俩静静端坐在屋中,一时寂静无声,空气胶凝得似乎化不开的乳胶。
良久竹溪过来通报:“老爷请公主出去呢。”
张静婉虽是乐宁生母,但因早已嫁做人妇,且又是萧镇‘下堂妻’的缘故使得老尚书觉得面上无光,自然不能出去见客。
红袖搀着乐宁去了正厅,此时厅内挂满了红缎锦绸,仿佛连空气中都氤氲着喜庆之气。乐宁甫一出现,周遭喧闹的空气忽然胶凝起来,众人屏息望着款款走来的妙龄少女,一袭缕金闪珠云缎裙在阳光下灿灿生辉,华丽高贵,行走间带着发上的金步摇振颤不已,步摇上垂下的璎珞叮铃作响,在沉静的空气中清晰可闻。
震惊于大公主的美貌,周围惊叹之声频频响起,全是议论安乐公主竟姿容绝世,更甚其母当年。
“诸位今日能在百忙之中来到尚书府庆贺乐宁的及笄之礼,在这里,乐宁以茶代酒,先谢过大家了。”拂袖一饮而尽,乐宁浅笑应承着座上宾客的阿谀奉承。
因为心中存了事,乐宁有些心不在焉,扫视了全场寻周墨的踪迹,却未发现,心下微沉。
借口身子不适提前回了院子,刚想唤人询问周墨的事却听见院内传来清越爽朗的男子声音。
松了一口气,乐宁手指微蜷,静静听着里面的交谈。
“周太医,此是女子内院,你快快离开,否则被人发现定要误会我们的关系了!”是张静婉焦急的声音。
周墨上前一步拉住张静婉的手:“静婉,我根本不在乎别人误不误会……”
张静婉被周墨动作吓得连连后退:“周太医说这话是否太过自私了?你不在乎,我在乎!”
“静婉,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明明也对我有意,为何迟迟不答应我的求亲?”语带悲伤,周墨直直看向张静婉的美目,企图从中可以探究出什么。
张静婉苦涩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只为阿宁而活。”
周墨固执地认为这只是张静婉为拒绝他而编出的理由,“公主她已长大成人,根本不需要你记挂了,你还年轻,为什么不为自己想一想呢?”
张静婉摇头叹道:“你不懂,你根本不会懂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爱……”
周墨看着张静婉,眼中是浓浓的深情:“不管什么原因,我会娶你,静婉,我等了你这么久,你真就这么狠心,对我的真心视而不见吗?”
张静婉还想推拒:“我说了我不……唔……我的头怎么这么晕……”说着身子瘫软,几欲摔倒,幸而周墨在一旁抱住了她。
“静婉,静婉,你怎么了?没事吧?”见张静婉面色酡红,浑身发烫,裸露在外的细膊露出不寻常的淡粉,周墨连忙将人抱进了内室。
乐宁眼睁睁见着二人进了内室,舒展了眉心,吩咐红袖在这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方转头回了自己院内。
唤了萧安出来,乐宁问道:“是你将周墨带过去的?”
萧安道:“是,属下扮作小厮,以夫人有事找周太医商议为由,引了他过去。”
乐宁点头满意笑道:“你做了这件事也好,回头娘有心调查也不会想到是我在她的茶水里放了药。”
挥挥手示意萧安下去,乐宁换上月牙色长袍,将头发挽了个髻便出门寻景荼了。
到达三人常去的茶楼,问了店小二说景荼他们已经到了,在二楼包间内等着她呢。
到达包间门口,乐宁刚想推开门扉进去,便透过薄薄的窗纱窥见了里面景象。
周嘉年约莫是困极了,倒在桌子上睡了起来,景荼在一旁撑着手肘一动不动瞧着沉睡的周嘉年,扬唇浅笑,温柔至极。
乐宁微微眯眼,站在门外,并不急着进去,看着景荼的样子她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沉吟间,景荼瞧见了她的身影。
“愣在门外干嘛?还不快进来。”
周嘉年被景荼的声音惊醒,睁开迷蒙的睡眼就看见乐宁朝她走来,还以为仍在梦中,呢喃道:“乐宁,乐宁,你同意了我的提亲特意来寻我的是不是……”
‘啪’地一声打碎了周嘉年美好的幻想,捂着发痛的额头,周嘉年怒气冲冲看向景荼:“你作死么,敢打本少!”
景荼挥开手中折扇,漫不经心地斜睨着愤怒的少年,“不打你你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死心吧,乐宁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你的。”
乐宁微笑着看向景荼,道:“那可不一定。”
果然如乐宁所想,景荼向来懒散的表情微微僵硬,看来,她所怀疑的事情是真的了。
不由地又想起数年前同年幼的周嘉年一起去青楼看‘活春宫’,当时发现这小子似乎对后入菊门颇感兴趣,怕是他都想不到竟有一天被个同性的男人惦记上了自己身后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