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乐山大佛
u计划,这是欧洲分部对于格陵兰行动称呼,而在华夏这边,则是将其称之为贝塔计划。
与半年前被强行终止的阿尔法计划不同,贝塔计划是组织正式对主脑动手的第一次行动,然而,这一次行动……失败了。
而作为失败的代价,上百万人被活活闷死在了避难所变成的坟墓之中,而欧洲分部的组织成员,则是被无数突然涌入地下的变异生物给撕成了碎片。
这是来自主脑的警告。
以主脑的逻辑来看,这些人企图阻止自己的计划,也就等于是要断绝“人类的未来”,因此,这些人必须被清除。
为了人类这个种族得到延续,死个一百多万人并不算什么……毕竟,光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便已经是在用亿作为计算单位了。
曾经有过一个哲学上十分有名的难题,是说一列高速行进之中的火车,突然发现前方的轨道上有五个正在玩耍的孩子,此时刹车已经来不及,唯一的办法就是选择变道,然而在另外一条岔道上,则是有一名修理工人正在进行维护轨道的作业,如果变道,那么这名修理工人则必死无疑。
是不变道,将五个孩子撞死,还是变道,让厄运降临在这名无辜的修理工人头上,为了这个问题,旧时代的人们争论了无数年,还是没有得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结论。
但是如果让主脑在做决定,那么主脑将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变道,在计算机的逻辑思维看来,这才是最优解。
五个人和一个人,在主脑眼中,生命唯一的意义便是数字。
……
但现在这个情况又和这个哲学问题有所区别,如果真的是为了拯救大多数人而牺牲小部分人的话,那么人类之中的那些掌权者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变道”,在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道德什么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了。
可是,主脑这样做,却并不是为了拯救大多数人,而是为了将大多数人制造成一节节“人肉电池”,将他们的意识禁锢在虚拟的世界里,过着宛若傀儡般的生活。
在主脑的眼中,人类将获得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和平”,但在人类看来,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的话,人类事实上已经名存实亡,那些游荡在虚拟世界之中的意识,只是一群失去了躯壳的幽灵而已。
……
现实世界,华夏,川省,乐山大佛。
这是旧时代十分有名的一个景点,乐山大佛动工于唐代开元元年,完工于贞元十九年,历经九十年,这具高达七十一米的宏伟佛像才被人们用双手和简陋的工具修建完成。
乐山大佛位于岷江东岸,紧邻岷江、青衣江和大渡河三江汇流之处,当初修建乐山大佛据说是为了镇压三江三汇流之地凶险的水势,然而时至今日,三条汹涌澎湃的大江都已经干涸,只留下了这尊风化严重的巨像依旧矗立在那里。
主脑位于华夏区域的一个“复制体”,便埋藏在乐山大佛的脚下。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这片区域并没有遭受到核弹的轰炸,因此乐山大佛保存得相对完好,只不过由于环境的变迁,曾经苍翠的山林已经全部凋零,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嶙峋岩石,显得有些凄凉。
“这几年来,你还是第一次回到地面上吧?”鬼面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
“是啊……”回答他的人是程砚秋,他现在已经不再是程氏财团的继承人,而是一支被命名为“雷隼”的精锐小队的指挥官,鬼面则是成为了他的副手。
“战前这个地方我来过一次,那时候正值国庆黄金周,凌云寺的栈道上几乎挤满了人……那样的场景,大概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吧?”
“说不定主脑会在虚拟的世界里构筑出这么一尊佛像来,反正也就是一组数据的事情而已。”程砚秋手中举着望远镜,隔着已经干涸的岷江观察着这尊巨大的佛像。
“那到时候是不是也要收门票?以前听说本地人可以有优惠,只要十块钱一张,外地人却要收九十块钱……”
“就算真的有,那我们这种人也是看不到了的。卒子就要有作为卒子的觉悟,我从来没觉得我能活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程砚秋放下了望远镜,取出了一块用来补充体能的糖块,随手丢进了嘴里。
“说得也是,不过这种东西……怎么看都觉得在现实里才更震撼,虚拟世界之中的东西,哪怕是一头栩栩如生的巨龙,我都感觉不到多少真实感。”
“那是你的惯性思维在作怪,等到主脑清洗了所有人的记忆之后,你又怎么可以确定你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还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呢?”程砚秋抽出了一张纸和一支铅笔,迅速地描绘出了一个佛像的大致结构。
“说不定,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就是虚拟的呢,其实我们真正的身体现在正躺在某个充满了溶液的铁罐头里呢。”鬼面半开玩笑地说道。
“《黑客帝国》看过多了吧?好了,该干活了。”程砚秋收起画纸,从地上站了起来。
雷隼小队这次回到地面的任务,便是侦查乐山大佛脚下那个主脑复制体的具体情况,虽然当初那个复制体是由人类亲手埋藏进去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复制体以及周围的环境发生了什么变化,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得知。
人类对于废土的了解来源于主脑,但是在主脑为人类构筑的虚拟世界里,它的本体和复制体却并不存在。
“下一次行动就要对这家伙下手了吧?听说欧洲分部那边的行动失败了,死了一百多万人,欧洲分部的成员也损失惨重。”鬼面熟练地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架起了一台激光测距仪,将镜头对准佛像的底座。
“是啊,所以上面才会如此谨慎……我们,已经无法承受第二次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