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低级改造人，由于体内的基因十分不稳定，随时都会发生崩溃的可能，因此需要长期注射或是服用一种名为“维稳剂”的药物，尤其是在剧烈战斗和大肆动用改造能力之后，都必须使用大量的维稳剂令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之下，但尽管如此，每一次战斗对于改造人的身体来说都是一次无法挽回的消耗，他们的身体也在一步步地走向崩溃的深渊——低级改造人平均寿命基本都在三十岁以上，活得最久的一个也没有超过四十五岁。
    而有一种高阶改造人，他们本身的身体可以完美契合经过改造后的全新基因序列，这些人虽然拥有改造人的力量，但是在平时的时候，他们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高阶改造人已经无限接近于“完全人工型进化者”这一个令无数科学家为之疯狂的概念了。
    高阶改造人不需要定时注射什么“维稳剂”，与之相反的是，为了全面激发潜藏在身体内的力量，他们在即将面对高强度战斗的时候，还会注射一种“催化剂”。
    这种催化剂如果给低级改造人注射的话，那低级改造人将会在一分钟之内死于基因崩溃，这种情况被科学家们称为“基因暴走致死”。
    但是如果催化剂注入到高阶改造人体内的话，虽然他们的基因同样会进入暴走的状态，但是却不会越过那条崩溃的边缘线，这就是高阶改造人最为恐怖的地方——他们可以在濒临死亡的界限下，将自己的能力最大化地发挥出来。
    “嘶……看来你对改造人了解得还不少……”程慕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地沙哑，她身上的制服几乎完全脱落，但是齐麟却已经无法看到那具美好的身躯了——一身漆黑的鳞片从程慕的皮肤下面钻了出来，覆盖了她身上所有的要害部位。
    而没有被鳞片覆盖的地方，原本柔嫩的肌肤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有着坚硬棱角的角质层。
    四肢末端的指甲全部脱落，锋利的指骨破开肌体，形成了长达二十公分的骨爪，在骨爪的末端，还布满了细微的倒刺——这样的爪子，只要轻轻一划，便可以在人身上撕扯下一大块血肉来。
    齐麟突然觉得，现在的程慕，有点像是他和陈赫在废弃地铁隧道里面遇到那头怪物，当然，脑袋除外。
    程慕的脑袋虽然没有变成那种长满牙齿的螺旋钻头，但是黑色的鳞片却依旧将她的面部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了双眼、鼻孔和嘴巴在外面。
    “还差一对角、一对翅膀和一条尾巴，就和小说里描述的那种恶魔差不多了。”齐麟说道。
    齐麟说的恶魔，可不是那种靠榨取男性的某种白色液体为生的魅魔，而是那种神话故事里撒旦手下最为凶残狂暴的生物、地狱军团的先锋——此刻，程慕身上已经一点都不看到身为一个女性的特征了，原本丰满的胸部变成了坚实的胸肌，纤细的腰部和四肢也骤然粗壮了好几圈。
    “说实话，我也觉得，我就是一个恶魔。”程慕说道，双手上的利爪轻轻地律动着。
    “这就是你的真正战斗形态吗？那么漂亮一个女孩子变成这个样子，可惜了。”齐麟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不变成这个样子……我早就死了……”程慕突然失去了对话的兴趣，尖啸一声，便以比原来还要快了数倍的速度直扑齐麟而来！
    “好快！”
    齐麟连忙向后跃了出去，但胸口还是被程慕的利爪给碰到了一点，硬皮质地的机车夹克如同纸片一样被撕得粉碎，三条浅浅的血痕出现了在了齐麟的胸膛上。
    在这个“恶魔形态”下，程慕的动作已经完全不能用人类的眼光对对待了，只见她的膝盖突然反向弯曲，前冲的势态瞬间止住，手臂飞快地收回，那一对利爪再次出现在了齐麟的面前，直奔齐麟的咽喉而去。
    “刺啦——”
    齐麟举起了冲锋枪架在了面前，程慕的利爪轻而易举地将金属材质的枪管切成了几段，趁着这个空隙，齐麟再度退出去了两步，险之又险地躲开了程慕的追击。
    如果齐麟拥有《废土生存守则》里的五级实力的话，对付“恶魔形态”的程慕或许不用花多少力气，但问题就是现在是在现实世界之中，尽管齐麟同样拥有着那个那个几乎等同于外挂的“聚能旋涡”，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去搞到那么多可以供他吸收的纯能结晶。
    “恶魔形态”下的程慕，按照速度、力量和身体强度来算的话，恐怕已经等同于三级巅峰的进化者，无限接近四级的程度，但是如果说到恢复能力的话，那就算和游戏内五级的齐麟相比，程慕也丝毫不逞多让。
    程慕一击落空，立马欺身而上，而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齐麟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后退，很快，他就接近了房顶的边缘。
    不能再退了！不然的话，哪怕不掉下去，只是处在边缘位置的话，也会遭到下面那些内卫部队士兵的扫射，程慕开启了“恶魔形态”完全不用惧怕误伤的可能性，她手下的士兵也必然知道这一点，就算两人处在缠斗的状态下，那些士兵也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该死……原以为程肃手下有几个二级进化者就撑死了，谁知道居然还有接近四级的改造人存在……”
    齐麟心中暗暗吐槽，一低头，再次躲过一记横扫，但是身后的背包却是被利爪所撕破，背包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齐麟伸手抄起一个落下的罐头就朝程慕砸了过去，后者下意识地将双臂交叉在胸前——那个黑糊糊的金属罐头表面的标签已经完全糊掉了，咋一看，就好像是一枚手雷一样。
    罐头砸在了程慕的双臂上，她这才发现自己被齐麟骗了，而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齐麟总算是再一次将双方之间的距离拉开到了十米之外。
    两人从开始战斗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三分多钟，程慕现在还几乎是一个满状态的样子，而齐麟则是浑身上下布满了皮开肉绽的伤口，尽管有着快速恢复的能力，但是这样的伤口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复原的。
    最要命的是，伴随着和伤口处的鲜血一起流逝的，还有大量的体力。
    枪支和弹药早已经全都遗落了，齐麟仅剩的武器，就是那一柄长度只有十公分的军用匕首，匕首的尖端处还崩掉了一个口子——那是在一次和程慕的骨爪碰撞之中所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