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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123章

      他们汉中府的经济就盘活了!
    汉中经济园这名字取得好,给他们汉中经济发展起了个好兆头!
    宋时想得美滋滋的,自己算了一遍帐还不安心,又拉着桓凌替他算。桓凌索性取了纸笔,依着汉中府民田、军屯的数量,分了水田旱地、上中下田,按比例各各计算出来。
    合起来约在五百一十五万四千石粮,折银六百余万,征的粮税可有二十万。
    是一般年景征粮的四倍。
    这么大笔银子,连桓凌算着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下意识看了宋时一眼。宋时的目光就落在他算出的数字上,嘴角微扬,已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桓凌按着他的肩,把他压到怀里,仿若不敢惊动他一般低声问道:“如今这麦田还是试验田,到下半年……水稻就能有咱们算出来的这么多了么?”
    能有。
    别处也许抓得不那么紧,但府城之下他还是可以安排人抓过来的。去年各试验田种出的稻子他都当良种收着呢,到时候贷给本府农户,教他们按着他的法子耕种。
    就是这个祥瑞嘉禾的种子不足,只要肥施得适时适量,水深浅得当,也差不多能种出他去年的水准了。
    现在他们要烦恼的却是农民丰收之后,大量水稻流入市场,他们要怎么建起公平仓平价收购稻谷和稻田里产的其他农副产品,免得汉中府谷价下跌,挫伤农民积极性。
    他兴奋得不自觉打起了官腔,桓凌听着这些新鲜词句,看着他脸上隐带得意又极力自持的笑意,不由得跟着他笑了起来,贴着他的脸颊说:“朝廷这回不是派来三位户部员外郎?还有两位储相。都是年轻俊秀之辈,经济大事,岂能不请他们帮你谋画?”
    以后这种算帐、稳定物价的小事可以交托学生们解决,他们俩还有许多科学上的大事要研究呢。
    第194章
    上元夜自是观灯看戏的传统节日。
    周王府里虽有扎的八仙过海灯山,但过节的日子总是在外头看灯比在家里有趣。晚宴宴罢, 周王便换了便服, 与桓、宋二人和随他一路从京里过来的十位官员一道赏本地花灯。王府女眷们不便外男同行, 另乘了小轿从后门出去,也要趁这难得的佳节出门游玩一夜。
    府衙与宾馆所在正是城中最热闹的中心, 出了门便是一片灯海:各家府门下都吊着别出心裁的花灯;路边连片灯棚,下有猜灯谜、关扑、卖解、撂地唱赚的摊子;稍远处堆着几座数人高的灯山,有鳌山、有龙灯、有宝塔、有莲花, 都是竹骨绢面, 扎得精细如生, 在内部烛火映照下光彩夺目。
    汉中城上半个天空都被灯火映得通明,走上路上全不用自己提灯, 路上人物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群官人便一路观灯一路解人家灯谜, 别人苦思不得的, 这群进士破解起来却都如掌上观纹。有少年书生在路边念着灯上的“满船空载明月归”冥思苦想, 欲为身边佳人赢一盏四季景走马宫灯,庶吉士申越随口便解之曰“虚度光阴”, 赢了灯来, 随手又赠予那对少年情侣。
    那少年惊喜得连声称谢, 欲请教他姓名, 他却只一挥手, 洒落地朝前方灯山走去。同行的庶常林方落后一步,含笑对那少年说:“申兄正在汉中学院随你们宋知府读书,若有缘便在学院中相见吧。”
    说罢也丢下那书生, 快步跟上常申,夸他此举疏狂脱略,有名士风度。
    常申抖开披风、挥挥大袖,洒然一笑:“昔日宋年兄能成全鸳侣,如今我常某也试作效仿,岂非也是一桩佳话?”
    元宵佳节撮合一对有情人,果然是佳话。
    众人纷纷喝彩,也要效法一把,成全几段佳话。
    他们也不要灯,专挑着猜不出灯谜的过去替人猜,赢了灯之后便将灯送人,而后自己长笑离去,留下一片称谢、羡艳、感慨……以及灯棚老板的伤心叹气。
    宋时生怕他们再猜下去会被这条街猜灯谜的老板合力雇人打了,连忙拉他们去灯鳌山下一个府衙自建的灯棚猜谜。
    那灯棚不仅能猜谜,还有对对子、续诗联诗的,保证合了这些才子的心意。不过他自己就不去猜了,谜题他都看过,自己还出了几道题,猜着没意思,不如去套圈。
    套圈的摊子就设在灯棚旁,是用小竹圈套摆在地上的东西,套中即可带走,三文钱便能换得五个圈子试手。奖品多是些汉中经济园自产的东西,如水晶玻璃宫灯、双层保温杯、墨镜、手套、围巾等。
    本朝向来流行的是用骰子关扑赢取钱物,他这套圈却是清朝才出现的新生事物,刚摆起来时也颇火了一晚上——转天就有不止十个八个套圈摊子到处铺开,摊上还设了金银为筹,在这官摊上套的人便少多了。
    宋时从小学就开始玩这东西,深知这种套圈输多赢少,所以也并不想去别的摊子玩,只给自己府里的摊位创收,花十文钱买了一胳膊竹圈,含笑对桓凌说:“今日佳节,你又回来了,难得双喜临门,看我套个灯给你过节。”
    他褪下一个竹圈,奔着宫灯套去。
    可恨晚来风疾,竹圈又轻,投了几回也投不中。上元夜间游人又多,人声、鞭炮声、乐声交混在一起,吵得他精神难以集中,连投了十来个圈,竟没有一个能套上的。
    桓凌看他似有些躁意,便朝他摊开手,笑着说:“宋大人只怕这两天为接驾、为招待我等之事操劳过度,难免失了准头,还是我来试试吧。”
    不敢不敢,还是你比我操劳。
    宋时抿了抿唇,目光落到脚面上,抬起一只手让他捋圈。桓凌便自取了几个,摆好架子直抛出去。
    恰抛到宫灯角上,被弹开来。
    他沉下心来又试套了一个,扔出去时手感还顺当,落下时不知是风吹还是怎样,又比他预期的偏了一丝,又被弹开。他倒真勾起了几分胜负心,拿着竹圈比量几回,斟酌力道和出手的方位。
    宋时笑嘻嘻地在一旁看他套圈,自己连连失手的火气也降下去了——
    套圈这种东西,果然就是看人花式失手才有意思,一圈套中一个的高手固然值得敬仰,但还是不如看他和自己一样苦苦调试,套圈满天飞,却套不来奖品的乐趣多。
    他看着桓凌扔完了手里的圈,便将自己胳膊上的都撸下来给他,怜爱地说:“你慢慢练,不着急,我再给你买几百钱的来。”
    这可比关扑便宜多了,叔叔请得起。
    他们两个兴兴头头地抛竹圈,套奖品,都放下了一定要出手惊人,套个好奖品送对方的包袱,倒越发体味到了其中的乐趣。而被他们扔在灯棚下猜谜观灯的周王与诸部院进修生、王府长史等人却头一次在诗谜中品尝到了挫败感。
    他们这一群从科考中厮杀出来,深研四书五经的才子,便在京里也能横扫灯会,没有解不开的诗谜了。可这汉中府衙的灯棚西北角上却有一片特别的灯谜,偏不走寻常路,既不猜字、也不猜四书、成语、诗句,而是直白地出题目考验人。
    什么“天池测雨”,什么“竹器验谷”,什么“围田积谷”的,这些题目好歹有学得好《九章算术》《周髀算经》《数术九章》的能推算出结果。
    再好些的美人灯、走马灯上竟写着“禾出几叶,茎初分一蘖”,“禾出至几叶,不生结穗蘖”,“灌浆欲令满,田水深几寸”……这样的题目,好歹也有户部三位员外郎看过他的农书,还能略答出几道。
    而那些最夺人眼球的彩画玻璃灯下,却吊着纸条,纸上写的竟是“以一定滑轮二动滑轮做滑车,如何绕线可省力最多”。纸上还配有图画,上头一个轮子固定在顶上,底下两个轮子以铁架相连,当中可以穿线。
    这是什么题目?这是他们读书人该懂的东西么?
    与建这灯棚的宋知府最相熟的便是周王,可他也解答不了众人的疑问,以拳抵唇,轻咳一声:“本王离开汉中府时,宋先生还没弄起这新滑车,也不曾提过此物。”
    反正他是一无所知,如何用这滑车吊物,不是工部该懂的么?
    工部三位寄托着众人期待的员外郎默默在纸上画线,却只能画出不同绕法,猜不出哪种最省工力。他们欲叫人取个滑轮来试,那看灯棚的差役却径自上来取走了其中一份图稿,满脸含笑地说:“大人答对了,正是这张图,小的替大人取灯下来。”
    慢走!站住!先说清为什么这个省力!
    读书人执拗起来,这些做差役的也扛不住。他也其实不懂原理,只知道答案,只好朝身边胡乱一指:“大人只问那些在汉中学院研修的学生便知,这些题目都是宋大人专门出给汉中学院的学生们的,一般人不会来这里答题。”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见那些学子也看着他们,满脸无辜,战战兢兢地向他们行礼——
    其中竟有在“三下乡”会场上见过的人。
    元宵虽是灯火通明,但周王以下众人都换了百姓服色,换了暖帽,比之在三下乡会场时的形象大不相同。汉中学院的学生们才只见过他们一面,这回再见又换了衣衫,若不是有那差役叫破,真不曾认出他们。
    既是知道了身份,那些学生们都提醒同伴们行礼,恭恭敬敬地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绕绳时绕在动滑轮上的绳越多,吊装时便越省力气。
    他们在汉中学院研修时,不光随教官们读经史子集,还要跟着宋祭酒学“实学”,入门便是算术,之后又分农工两项,农学便是学如何种得丰产嘉禾;工学便从如何使力学起,再学如何制备肥料、农药等能变化农作物之性,将普通水稻养成嘉禾之物。
    他们所学也还不多,这群上官却已听得津津有味,不管听懂的还是没听懂的,却都听出了一腔欲以人力胜天的豪情。
    宋三元果然有名士之风,器量宏阔,不是寻常读书人可比!
    教导学生竟也这般知行并重,教出的不是寻常腐儒而是能用心格物,穷究物理之人。这些学子哪一天经过三场科试,入了官场,想必也是个能如先生一般务实的好官。
    他们如今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听他讲学了。
    这一夜灯会之后,便是约好的农学课。十位大人一早便换了儒生青衫,以示对学校、先师孔圣与宋祭酒的尊敬,坐着府城的马车进了学校。
    这趟路程都是走的大道,一半儿是普通的黄土路,一半儿是新修的柏油路。或许是汉中大道修得格外结实的缘故,这一趟出城他们竟不大觉得出马车颠簸,乘车的感觉甚至比他们身在京城时乘的马车还平稳。
    难不成他种嘉禾有特殊技法,连修路也有个类似滑轮绕线的省力技法,能让他在这短短半年里便将汉中府的官道都修成能自动承托马车,不会颠簸的大道?
    明日到学校读书时非要他问问不可!
    然而他们进到汉中学院,坐进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里,准备好一应笔墨纸砚之物,推门进来的却不是他们切切惦念的宋时,而是与他们一同从京里回来的桓凌。
    他腋下夹着一摞讲义,推门而入,含笑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汉中学院一应实学科目,皆始于算术。本官不才,便是来教授算术科的。”
    第195章
    刘徽《九章算术注》序中便有“算在六艺,古者以宾兴贤能, 教习国子”之说, 算学正是贵族子弟必学之术。以春秋以来, 凡举儒学、墨学、历法大家无不精通数算。而魏晋以来官、私两学中都将算学列为经学的辅助,宋代更常有算学大家开私学广授弟子, 及至本朝亦有遗风。
    桓凌少年时曾随他父亲的同僚,如今已外放江西的武墉武御史学过算术,受老师影响, 自己也一向有收私淑弟子, 传授算学知识的念头, 还险些教了宋时。
    当日宋时坚定地拒绝了,令他暗地遗憾了许久, 好在宋时终究对他一片坦诚, 连自己的来历都跟他交了底, 还教他后世的数学、化学、物理……
    教导爱人读书是一种乐趣, 跟着爱人读书又是一种乐趣。关起门来跟宋时学的那些后世未知之学,对他而言都极富诱惑。若非他身为佥都御史, 有巡查九边之责, 不敢为私事分神, 真恨不能每日里就只跟着宋时读书论道, 集结几本专著, 再开门迎纳四方来求学的学者。
    而今是天意让他得了这一展胸中所学,与人传道授业的机会——
    他缓缓扫过座下诸同僚,撂下教案, 含笑问道:“我初为教师,愿量材施教,为贤弟们各自安提成不同课程。未知诸位的算学已学到何处了?大衍术、天元术、测望术、洞渊九容……”
    只、只学了“九数”、“直术”又如何?大衍术是内算之术,他们又不是钦天监的五官正,哪里就会推定天文历法了?
    户部何员外以为他们是来学种田的,与算学八竿子也打不着,奋起反抗道:“下官等前日在朝上听佥宪说过种嘉禾的秘法,其中有量稻叶数而估算分蘖数法,然则其法不过只计叶数,只怕未必要深研算学?”
    嗯?未必深研?
    “《易传》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做学问时若无极深研几的志气,又有何事可做得成?”
    数学是他们要学的物理、化学之本,怎能不深研?要真正学懂这些涉及天理幽微处的学问,可不只是和工匠、民夫一般记个数字,照搬照抄便可,都需懂数学、会推导,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精义。
    哪怕不提还未学到的两门后世学问,便为了他们能如法种出嘉禾,也要算肥料配比、算一亩田最优插秧数、算挖渠土方、算种籽预拌高锰酸钾量……样样不都要计算?还有工部建化肥、农药工坊、做器械、聘工匠管事,何事不须要提前算好人物钱粮,量物力而行?
    所以他们这开学第一课便要学算术,学后世的数学计算法。从加减乘除式起,先记代数记号,有正负、知分数、小数、四则运算、乘方开方,算熟了再学代数方程式……
    他将讲义翻开,从拿起一支石灰与石膏压制的粉笔,回身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字:“代数”。
    “代数之术,其已知未知之数,皆代之以字,而乘除加减各有记号以为区别……乃以所代数入之,而所求之数出焉。”
    他也拿着当初宋时还不够信任依赖他的时候忽悠他的说法忽悠起了这十位同僚:“这是宋状元随父在福建任上读书时偶然得到的海外算经,与中国之学迥然不同。我昔年在汀州府厅任上,曾蒙宋贤弟传授此经,研究数载后才略有所得,今日便从头教予诸位。”
    他也并不激进地立刻否定本朝算学,引入阿拉伯数字、英文字母,皆以文字代替,只引入苏州码子中的〇以便讲解数学中0的概念,再引进加减乘除、正负、分数、小数点等符号,从四则运算入手教学。
    ——现代数学虽好,但其所用数字、符号、所列公式都与中国旧法格格不入,须得抛下旧知从头学起。若非他原本就对算学极为感兴趣,怕是未学就先吓退了。
    好在他自幼随老师研习《九章算术》《四元玉鉴》等书,其中都有解多元方程之法,以这传统算学之法印证现代方程式解法,自然能将后世数学知识解释得深处浅出,清晰通透。
    堂下坐的都是头脑敏慧的朝廷栋梁,总都有几分算学基础,又都擅举一反三,不多时便理清楚了基础符号、四则运算,做起了桓老师在黑板上现写的口算题目。
    不过是加减乘除、进位退位、母子约数……
    虽然不给算盘,只能用心算;虽有些新学的符号,不同符号计算时的先后顺序有别;虽然有除不尽的小数时要注意一下小数点的位置……
    但他们也都是自读三字经时便能背九九乘法表的人,这些简单的运算信手便能答出结果,几乎不会出错。
    来进修的诸官原本还担心桓凌教的是推算易术、天文历法的大衍术,其术之繁难,不是人人都能学得会的。不过如今听他一堂课,做了几道题,众人便都安下心来,两位庶常更是自恃才力,起身请他多教一些。
    “过了元宵长假,两位先生自然要回归公署,各任本职。便是先生肯于公务之余挤出时间讲学,我等也心有不忍。愿请桓先生趁这节假日多讲一些,哪怕有些一时难懂之处,来日我等也可共同探讨,分析解疑。如此即可更快打牢基础,早日亲事稼禾,方不负圣上与内阁、部院诸公对我等一片期许。”
    他们虽然已是朝廷大臣,与桓凌同殿为臣,但在这课堂之上仍是要讲究师生之分,该称一声“先生”。桓凌也泰然自若地受了他们的敬称,微微颔首,应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不在堂上做心算练习,先讲域外代数之术,回头我自印几页习题发予你们回去做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