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语气懒媚,像勾魂的爪。
“此话怎讲?”乔庆云目光流连在她的唇上。
“你的心跳得很快,你的气息不太稳,你不敢……不敢看我的眼。”季遥歌浅笑,那笑里的笃定激起对面男人的怒意。
无法对视,她便不能用窥心之术发现他心中所爱之物,无法按他喜好幻化,但是没关系,这四周的石像与他迷恋的动作,已经给她足够的答案了,再加上,她有感知对方情绪的能力——她能轻易从他复杂的情绪里感受出亢奋、喜悦、惧怕、愤怒等种种更加细微的情绪。
这是媚术的入门,亦是当初她在赤秀宫凭借一曲《十二仙魔》所领悟的能力,可以助她凭对手情绪作出应对改变。
因为不喜窥探他人内心,她很少用,但眼下情况非常,值得一试。
“是吗?”他的指尖往她青布抚去。
“陛下!”两边修士只当他要解下她眼上青布,惊道。
他的手指却隔着布在她眼上抚过,又顺着脸颊而下,微凉的肌肤带来冰玉似的触感,是会让男人发狂的细腻弹柔。
“你想激我?”他忽捏住她的下颌,用力将她的脸抬起,“还没人敢这么与朕说过话,你胆子不小。”
他言语中怒意十足,可情绪里却是,亢奋多过愤怒,而那些许怒意,也不过是男人的征服欲。
“陛下,这世上,也没人敢如此同我说话!”季遥歌仍是笑的。
蛊惑人心的话让乔庆云一怔,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一句挑衅,耳畔便响起锁链断裂之音,伴随着几声惨叫,缚在季遥歌身上的银链被她挣断,化作流星四下散开,三个修士不及应变,只得往远处逃开,其中一人被砸中,震下了慕仙台。
“陛下小心!”有人急叫道。
乔庆云只觉得有柔软的风缠住躯体,将他带到了慕仙台的莲座之上。他四肢不得动弹,眼前只有女人妖娆身影,鼻间全是她浅淡的香气,她半浮于他身前,微垂着头,衣袂纷飞,像这慕仙台的飞仙石象,也像常入梦中的仙影。
“你杀了我也没用,大淮有临星阁,随时都能再扶持出一位帝王,用我来威胁他们,毫无作用。”他闭上眼,很享受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陛下,我们做个游戏吧。”她巧笑倩兮,便不见那双眼眸,也是风华绝代,“陛下野心勃勃,征战四方,可曾想过有一日你尚无法征服一个女人?我给陛下一个月时间,陛下可愿试试让我动心?这一个月内,我不会取下蒙眼青布,不会向你施展任何法术。若是陛下赢了,我便追随陛下,我能给白斐的东西,一样可以双手奉于君前;若是陛下输了……嘻嘻……”
她轻声一笑,卖起关子,却撩得乔庆云沉声道:“朕输了,又如何?”
“那陛下就要承认,你堂堂大淮帝王,是我的人。”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
“没有别的要求?”
他声音平稳,她却听到他心如擂鼓,亢奋异常。
“没有。”她道。
语落便有坚实的手臂将她圈入怀中,三个修士卷土攻来,却闻乔庆云一声重喝:“不要过来,告诉你们阁主,这个女人,朕要了。”
同日,大淮东莱阖宫传遍,淮帝自慕仙台上带回绝色女子。
无名,封季嫔。
一个月后,晋妃。
第101章 欢愉
夏日酷暑, 宫内冰块窖存有限,后宫并非时时都能用上冰, 宫人们稍一动作便一身湿粘,香汗淋漓这词虽然听着颇美, 可实际上并不让人舒服,起码淮帝乔庆云并不喜欢。
就这一点而言,乔庆云喜欢呆在季遥歌身边。她的肌肤冰润如玉,触及似凉缎冰丝, 每一寸都让人上瘾。除了上朝,他已经在她的洛芳宫宿了一个月,也不管朝堂议论纷纷与后妃怨愤。
“不喜欢朕赐你的东西?”为了博她一笑, 乔庆云几乎把能搜罗到的珍奇异宝都送到她面前, 其中不乏仙家宝物。大淮背倚临星阁, 举国之力供养明家, 自然常有仙宝进献入宫。
季遥歌斜倚锦榻, 正在剥一盘被冰湃过的荔枝吃。葱指拈着水润的荔枝肉送入唇中, 沾得唇色愈艳, 看得乔庆去喉头发痒,挨着她身边坐下, 一口含住她快送到唇边的荔枝, 唇在她指尖抿了抿, 抢去她的荔枝。她不以为意, 娇声道:“陛下想吃便说,犯不着同我抢。”又要再取荔枝, 却被他拦住。
“朕来。”乔庆云亲自替她剥起荔枝。
季遥歌懒懒起身,这才看着殿内放的各色宝物,道:“陛下赐的,我怎会不喜?”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他将剥净的荔枝按进她唇中,起身净手后方走到一方锦盘前,“别的便罢了,这件衣裳,是专为你晋妃而制,穿给朕看看。”说着他抖开那袭华衣——妃子的形制,却用了供仙的流彩缎,缎面流光溢彩,紫霞线绣的三尾凤似振翅欲飞,是凡俗富贵的糜丽。
季遥歌身上穿着薄薄的襦裙,和在赤秀宫时的打扮有些像,但她身量已高,襦裙不再宽大,穿来是俏皮的风情,那样华丽的衣裳,她还不曾穿过,看了两眼,心微动。
“来人……”见她盯着裙不错眼,乔庆云开口要唤宫娥替她更衣。
“不必了。”
却只听她清泠泠一声,身外已裹上白雾。流彩妃袍流水般从乔庆云掌中滑进白雾里,雾中有玲珑的身影,朦朦胧胧更添情致,叫乔庆云口干舌燥。她入宫一个月,他虽夜夜宿于洛芳宫,却还没真正碰过她。
稍顷雾散,盛装的女人出现,不止换了衣裳,连长发也绾成高髻,两侧簪花,正中是妃子的三尾凤钗,额间有梅钿一朵,桃腮淡霞,菱唇鲜亮,流彩满身,陡然间贵如高凤,若非眼上依旧蒙着青布,乔庆云甚至觉得她一眼便要令人跪服。
妃位是轻怠了她,帝后才合适。
“陛下,我又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她一笑,唇中又流出妖惑之音,“很快……”
乔庆云猛地将她拉入怀中:“一个月了,你的游戏可有结果?”
“陛下说呢?”她咬着红唇,目光似乎穿透薄薄青布。
“我不想说。”他克制不住,情动如山,将人拦腰抱起,往寝殿行去。
季遥歌的笑,洒了一路,张狂的,任性的,妖娆的……皆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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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幔重重落下,虚拢着床榻上的人影。沉重的喘息声不绝,男人喉咙里的浊音,似痛苦又似爽快……
季遥歌仍着一袭襦裙,盘膝坐于窗下的花榻上,看床角一炉青烟袅袅而起。仙魔舞的威力,似真似幻,凡人哪能抵抗,并不需要她真的以身侍人,但原本她也没有打算凭借仙魔舞来对付乔庆云。
一百多年前与元还灵海欢、好,纵情五日,她以为自己早就放弃虚无的坚持,能够随意妄为,享受男女之/欢带来的愉快,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
乔庆云的亲近她并不喜欢,仅管从模样再身体,他也同样美好,但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