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些什么？”
    小声的议论在各处响起，看着光镜中那有些模糊的画面，但也能看见那些黑暗议员脸上情绪的变化。似乎有过暴怒，也有人起身呵斥，那应该是骂的比较难听。但画面主体依然是那年轻祭祀的身影，不时在高台下面游走，嘴中的话语自始至终都没有停过，面色也没有几多变化。
    “好好看着吧，”圣光裁决者皱了皱眉，被周围的言语打搅了他的思绪，这让老人多少有些不满。“他说的什么，等辛克长老归来自然便知。”
    不过能让对方又如此多的负面情绪，可见随风大祭司应该是奉行了教廷的嘱托，又或是阐述了教皇陛下的言语……不过若是将教皇的话转述过去，估计应该是群起而攻之，而非这几个小时的唇枪舌战。
    圣光裁决者此时也有些疑问，随风而逝究竟谈了些什么？不过留影球只能用魔法记录下影像，并不能记录声音。也只有等这一行人平安归来，教廷这边方才能知晓这位代表了教廷的使者究竟答应了对方什么条件，又做出了何种许诺。
    神使之名并不是那般轻易便能拥有，这代表了一种责任和信任，在某一时刻、某个关键点，或者就是大陆命运的主宰。不过有系统大神的计算和安排，王小枫这个阴差阳错而上位的神使，除了能对剧情起到些推动作用，不可能让最后的结局产生变化。
    这是一个早在这个世界开始演化便被注定了的结局，游戏世界虽然是被系统主脑自行演化，但大体框架早已被游戏设计人员所设定完全。那个已经注定了的结局，或者会让王小枫措手不及，又或者让所有参与剧情的玩家和npc意料之外，但这些，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的等待着他们的脚步，谁有能说的准。
    一个游戏的寿命能有多少年？第一代虚拟网游十一年成功的运营，但纪元体系在一年半内直接崩溃，天启的路能有多远，没有人能够预见。
    黑暗阵营的约克小镇，镇口的铁匠铺内，王小枫看着还算洁净的小屋，为老熊人屁股下呻吟的座椅捏了把汗。
    “深渊那边的那些熊人，真的已经被逼到了如此地步，需要出卖这些神丸才能维持生存？”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王小枫自觉欺骗老人是一种可耻的行为，自己作为一个老实人，江湖人称诚实可靠小狼局，所以他只能道了一句：“我只是恰逢其会帮了他们一次，他们邀请我前往部落做客，但我因为要出使到这里，所以没能答应。”
    “唉……”老熊人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了一个瓷坛灌了一口，小屋内满是酒气。“我们这一支镇守在此地，现在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人，却没想部落已经衰败到了这个地步。是战神舍弃了我们？还是我们做了什么错事？我们熊人有什么过错？能不能让我独自承担。”
    王小枫坐的随意，看着老人在那里黯然感叹，也不去劝说宽慰。并非他不想趁虚而入拉近点关系，而是不知该如何去阐述。若是开口便是光明万岁，那估计能让老熊人恼羞成怒。
    “你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说出来吧，我替部落还了你的恩情。”
    “我是第九圣者胡恩的弟子，”王小枫对着老熊人抱了抱拳，总感觉他应该知道圣者为何物，又将笔记本放在身前的桌上。“也是光明教廷派来的使者。我受老师之托，务必求见几位圣者，商讨着如何对抗地狱恶魔。”
    “恶魔？”老熊人反问一句，收起了那番黯然，面色回归了原本的平淡和敌意。“既然早已经敌对，现在又何必再商谈，第九圣者的前任便是在这里被击败，你们教廷若是想要报复，不必耍这种虚伪的阴谋。”
    “嗯？”王小枫不由瞪眼，自己貌似又不小心触及了一个隐秘。胡恩刚接任第九圣者六十年，将身体融入了圣光之中已经算是已死又不死的存在。但前任第九圣者竟然折戟于此，想必应该是和黑暗阵营的几位圣者产生了冲突……那自己今天岂不是羊入狼窝？
    圣者虽然不死，但也有战损的情况。
    这是胡恩的原话，当时听他说的时候没多少感觉，现在却品读出了他的无奈。前任第九圣者貌似还是胡恩的老师，杀师之恨又如何能不报？怪不得系统给了s级任务难度评定。如今看来，当之无愧……
    “回去吧，你不可能见到几位大人，你的力量太弱，心灵不够纯洁，也并非抱着纯粹的目的前来。”
    “不错，除了拜访，我还要请求他们帮我解封几件装备。”
    老熊人断然拒绝：“那更不可能，当年的天辉套装背负了太多的罪孽，若是再落在教廷手中，便是曙光大陆所有种族的灾祸。”
    王小枫眨眨眼，这个老家伙知道的挺多的啊，怪不得黑暗议长会让自己前来。或者这个老熊人便是在这里给几位黑暗阵营的圣者看门护院，这些隐秘自然都是知晓些。
    俗话说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王小枫表示自己已经在速死的边缘，但好不容易有机会站在黑暗阵营土地上，一个s级任务再加几件超极品紫金套装，这种诱惑能让他绞尽脑汁地不顾一切。
    “力量本身并没有罪孽，有罪的是那些滥用力量的人，”王小枫斟酌着话语，尽量不拐弯抹角让固执而耿直的老熊人误会。“这是我个人收集这些装备，并非教廷有意拿回。恶魔军团的力量太强，只要能为守卫曙光大陆尽一份力，我也不怕背负些压力。”
    他说的大义炳然，却也只能找出这个借口，总不能说弄套神装去踩人玩，那估计今天铁定没戏。
    “你不怕，我们怕。”老熊人瓮声瓮气地哼着，“野心，并不是你能察觉。那是一副被诅咒的战甲，谁若是穿上它们，就会被野心和欲望驱使，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就算你不信我，也应该相信光明教廷当年为大陆做出的贡献，”王小枫叹了口气，“你一定比我知道的清楚，作为跟随在圣者之后的长者。恶魔统治着世界的阴暗历史，这些不用我们过多阐述。我们有些内斗就像是亲生兄弟间的矛盾，跟那些恶魔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你们人族的起源，便是失去了力量的恶魔。这些，想必没人告诉你，也没人能知晓了。”
    老熊人看着王小枫那依然不变的面色，对着他继续用那冷然的声音说着：“我听圣者说过，只有在最古老的典籍中才有过记载。在恶魔统治大陆的岁月里，最先出现的种族是精灵族、兽人族和古矮人族，没有人族。恶魔的族群产生了变异，造就了你们。”
    “失去了力量，但你们贪婪的本性未曾改变，你们统治大陆的欲望从未变化。曙光大陆如果在你们的统治下，和那最黑暗的恶魔统治时期有什么区别？所以，回去吧，他们不会见你。”
    王小枫此时也只能皱眉了，大陆的隐秘还真是挖之不尽，自己不过是想弄套套装玩玩，竟然牵扯出了人族的诞生。恶魔变异？这未免太荒诞了些，虽然人族的劣根性不少，但主流依然是勤劳、勇敢、公平、正义……这貌似是女神教导的教义。
    “咳，闲杂不是讨论人族和恶魔一族关联的时候，不管历史如何，现在的恶魔试图冲破曙光大陆的屏障，为的却是毁灭这个背叛了他们统治的大陆。”王小枫心中转了几圈，随之搬出了另一尊大神。“这些，都是天地间最先追寻光明的生灵告诉我的。”
    “你见过古树圣者？”
    “不错，就在古精灵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