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坚定
“请稍等一下。”
当萨扎斯坦进来时,拉迪斯劳斯正在奋笔疾书。
“请把这封信加入今天送去布达的文件里。”拉迪斯劳斯把自己的亲笔悼念信加入了文件堆中,这是一封亲笔悼念信。“施法者在战场上果然是太危险了啊,真是遗憾,一个大有前途的年轻人啊,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战吧。第一次总是最危险的,积累了两三次经验之后,就不是那么容易死了,奥术是最强的力量,只要妥善应用足以保护施法者,哪怕是在上万人厮杀的战场上。”
虽然法师和术士之间很多时候并不将互相视为同类,但是在“奥术最强”这一点上还是能说道一块去的。
“当时富格尔跟随皇帝陛下西走,把奥地利法师协会的精英也带走了很大的一部分,能够接触魔网第七,第八级的只剩下了魏登费勒这一个,虽然大部分国家法师的战斗意愿本来都很低,但是出现这么大的断层真是让人忧心啊。”萨扎斯坦的话言不由衷,其实魏登费勒的死对于他来说真不是什么坏消息,失去了这个助手,霍亨索伦大法官就很难阻止他进一步控制法师协会了。
就目前来说,拉迪斯劳斯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萨扎斯坦扩大势力了,不过他打定主意要把投机机总监的位置保留给霍亨索伦大法官,让他来举荐。
佩斯之战十天后,拉迪斯劳斯得到了这场大胜的消息,奥地利大军依然在多瑙河边,同奥斯曼军保持着大约二十五公里的距离。
这场大胜让他高兴,但是失去了一个高级法师还是极大的损失,虽然施法者的天赋很难说,但是魏登费勒看上去是很有希望成为“镇国”的,而且这个损失会更加影响施法者们本来就不足的战斗精神这一点让他担忧。
“无论如何我还是建议把一些宫廷法师从维也纳迁移到布达,您也应该考虑在布达常驻。”萨扎斯坦并不打算装作很伤心,他和霍亨索伦派系矛盾并不是秘密,他也曾经预言第八级魔网就是魏登费勒的极限了。
来自最强大施法者的这个评价多多少少影响了魏登费勒,因此想要从战场上得到突破,并进而送了性命。
不过拉迪斯劳斯显然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和萨扎斯坦起冲突,因为他现在非常需要萨扎斯坦,不仅仅是军事上,在继承人问题上,拉迪斯劳斯也需要萨扎斯坦的支持以迫使安娜妥协。
“布达的重建费用实在是太浩大了。”拉迪斯劳斯花了那么多钱整修维也纳实在是下不了弃之不用的决心,虽然目前的情况看,奥斯曼人很难攻到他领土的腹心了,不过这事谁也说不准。“毕竟奥斯曼人在东方的问题不一定会扩大。”
奥斯曼人退兵的原因也已经明了了,一开始是一些叛逃到拉迪斯劳斯这边的匈牙利和塞尔维亚人带来了奥斯曼帝国的东部领土发生了大规模叛乱的模糊消息。
接下来一个来自伊拉克的信奉格拉兹特为真主的星月信徒带来了确切的消息,安纳托利亚高原东部的土库曼部落在波斯帝国的支持下发起了叛乱,已经摧毁了奥斯曼人在东部边疆的统治,甚至威胁到了奥斯曼人在东方的统治中心安卡拉城。
这些土库曼部落和波斯人一样信仰格拉兹特,另一个大恶魔,并且一些善战的土库曼部落在波斯王权的更替中也起到过很大作用,在波斯的土库曼人一直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因此苏莱曼必须立刻去对付这些敌人以免波斯的统治者下定决心公开参战支持自己的教胞。
通过这些叛徒,拉迪斯劳斯不仅知道了遥远亚细亚的变故,还尽知奥斯曼军的虚实,包括他们困难到极点的补给状态。
“未来二十年的哈布斯堡家族的命运,就取决于我们能够给撤退中的这支奥斯曼精锐以多大的打击。”拉迪斯劳斯不紧不慢地跟着苏莱曼撤退可不是要给他送行,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以重创这支奥斯曼威震四方臣属的中央军。
敌前撤退是压力很大的军事行动,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水准的指挥官都会犯错。
“在内河舰队的干扰下,他们无法顺利地渡过德拉瓦河和萨瓦河,半渡而击我军必胜。”对于奥斯曼人来说向东强渡多瑙河撤退显然是自杀,向南撤退也要面对萨扎斯坦提及的两条多瑙河的西侧支流。
“不会那么容易的,奥斯曼人在这里的地方官,肯定已经筹措了相当多的船只,而且对于德拉瓦河的水文条件和航道位置,我们一无所知。”事实上耶维奇舰队的效率随着向南正在不断下降,多瑙河这一段干流的水文情况和航道位置已经不是奥地利人战前情报所及了。
而且位于萨瓦河汇入多瑙河河口南岸的贝尔格莱德拥有完善的城防,它的投石机卡住了河道,极大地降低了奥地利内河舰队的威慑力。
所以尽管继续保持这样的节奏可以让奥斯曼军的压力越来越大,士气越来越差,对奥地利人来说最好的决战地点是德拉瓦河而非更南的萨瓦河。
当然敌前撤退依然是一个超高难度的战术动作,拉迪斯劳斯绝对不会让苏莱曼轻易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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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拉迪斯劳斯的打算,苏莱曼和他的顾问们已经心知肚明。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多少期待着奥地利人因为情况不明而不进行追击的话,随着巴格达那个异端的阵前投敌,奥斯曼人已经不指望奥地利人会自行停止追击了。
“敌前撤退实在太危险了,我建议我军分主力回国平叛,臣不辞万死愿意率军坚守,只要给我一千耶尼塞利新军和两万动员军就足以了。”在关键时刻,易卜拉欣帕夏表现出了他的忠诚和勇敢。
“还是平均分成两部分比较好,奥地利人吃不下五万大军的,陛下率领五万人回国足以对付那些异端。”一个老将军认为这样比较稳妥。
“不行,敌人控制了多瑙河河道,失去了河运,我们无法长期纯粹用民夫供应在敌人国土上的五万大军,更不要说一旦我们分兵奥地利人发起决战然后我军失败的结果了,我们无法承受失去五万人的损失。”奥斯曼帝国境内有太多的民族和信仰了,一次十万人级别决战的大败会激发许多野心和更多叛乱。
而且很显然,苏莱曼一旦率领一半人撤退,那么剩下的一半人就会产生极大的恐惧,他们会怀疑自己是被君主抛弃了。
自古以来这样的分兵没有不导致大溃败的,很可能不用奥地利人来进攻,奥斯曼军就自行崩溃了。
“两万人的损失依然太沉重了。”赛义德和卓的反对不是为了和易卜拉欣帕夏抬杠,毕竟对方已经主动承担下了名为分兵,实为殿后的危险任务。
这位血脉尊贵的人物一生中都没有面对过如此危急的局面,这也是大部分奥斯曼帝国军官的共性,他们很久没有被逼到这个地步了。
下不了断臂求生的决心。
“沉重,但是奥斯曼帝国还能够承受,陛下,我会在德拉瓦河北岸抵抗足够多的时间,让您在德拉瓦河和萨瓦河之间建立可以迟滞奥地利人追击的堡垒...................”易卜拉欣帕夏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苏莱曼打断了。
“不,我们依然有兵力上的优势,随着不断向南,我们的补给情况也在好转,而敌人的补给情况在恶化,我们一定能平安地返回伊斯坦布尔。”苏莱曼决心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