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了。”夏洛克拍了拍自己修好的酒桶，对拉迪斯劳斯和萨扎斯坦点了点头。
    出乎拉迪斯劳斯在内所有人意料的，夏洛克不仅仅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和战士，还是一个很优秀的箍桶匠。
    拉迪斯劳斯的商队为了能让的里亚斯特港出现值得巴巴利海盗抢劫的目标，在过去的好几天里一直将行程绷得很紧。
    为了能够确保行程也避免驮兽死亡，萨扎斯坦沿途又采购了十几条小毛驴，让这些过于优秀以至于任何一匹死亡都是巨大损失的驮马可以少分担一点重量。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道路，虽然奥地利的道路情况很不错，但是随着离开维也纳的距离越来越远，拉迪斯劳斯投入的资源就更多的被损耗在了官僚系统之中，同样的投入在维也纳附近可以让道路得到超额的养护，在的里亚斯特港附近就不敷使用了。
    效率差异的结果就是这里的道路让一辆马车上的几个酒桶掉落了下来，其中一个酒桶崩溃，
    夏洛克刚刚在修理这个桶。
    虽然大部分酒还是毁了，但是至少可以让这支商队显得更真实，这也是拉迪斯劳斯肯给他两个小时让他重新修理酒桶的原因。
    拉迪斯劳斯安排了人手来记录每段道路的情况，根据各段道路的情况他可以评估这个地区官僚的职业素养在奥地利整体中处于什么位置。
    虽然只是方面，得出的结论不一定准确，但是确实可以作为参考。
    任何君主，除了有限的几个创业雄主，都不可能把整个官僚系统给变得清洁如水。
    这件事的难度和把人类改造成另一种生物的难度是一样的，即使是创业雄主也至多在自己精力最旺盛的几年里能够控制全局。
    官僚体系的惰性和损耗不可避免地会越来越大。
    但是优秀机敏的君主确实可以在自己的任期内稳住，甚至略微提升这个体系的工作效率。
    将最糟糕的一部分腐肉剔除出去，就是达成这个目标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马基雅维里很快会得到这份材料，然后开战清理工作。
    拉迪斯劳斯并没有在沿途玩什么“微服私访，最后一刻扮猪吃虎”的戏码，虽然这个剧目也已经列入了奥地利宣传部的计划，但是这其实不是拉迪斯劳斯的行事风格。
    事实上和弗伦兹贝格一样，拉迪斯劳斯也不喜欢那个剧本。
    那些夸张的前缀就算用在亚历山大或者凯撒这些名字的前面也是极其傲慢的态度，可是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宣传部门告诉他，人民群众喜欢并且会受到这种夸张宣传的影响。
    总之，在拉迪斯劳斯正确英明的领导下，奥地利精锐组成的护酒队在约定好的日子之前，到达了的里亚斯特港的海贸大仓库。
    的里雅斯特港的各种设施已经恢复到了上次袭击之前的水准，虽然拉迪斯劳斯并不想投资自己无力保护的财产，可是商人逐利的天性让他们自发地积极建设这个威尼斯港的替代者。
    威尼斯现在的混乱给了亚得里亚海北岸其他港口机会，获益最大的是奥斯曼的傀儡拉古萨，其次就是奥地利。
    拉迪斯劳斯对于威尼斯港共和国的命运并不确定，但是他当然也不会反对这个能够加强他实力的趋势。
    繁荣贸易的让码头工人的工作相当忙碌，拉迪斯劳斯他们到达的时候虽然是午餐的时间，但是依然有许多水手在进行装卸工作。
    还有三四个卖力气的工人在进行卸货工作，这些人大多数附近的农民，在农闲时干点补贴家用的活计。
    卖力的行情在水涨船高，这些勤劳的人愿意为了更好的生活加班加点。
    拉迪斯劳斯看到的几艘船他们正在装卸的大多数都是价值有限的商品，都是粮食和粗糙的亚麻布之类的日用品。
    也许那几条船上的商品的价值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拉迪斯劳斯他们的这十几车奢侈品，不过拉迪斯劳斯在进口物资中可不希望看到太多奢侈品。
    这些普通的民生物资才是奥地利急需的物资。
    班瑞家族联络的商船是一艘拉古萨共和国的商船，奥斯曼帝国的大战略和这个国家的国策给了它的商人很多机会。
    贾拉索和名为达沃-苏克船长早已经联系好了。
    虽然还有船位边还有其他货物，不过这些大酒桶里装的是好酒。所以奥地利人一到码头，水手们就停下其他的工作优先把这些大桶弄上船。
    大部分奥地利随行的情报人员，已经找了一个旅馆休息，少数跟来的人在把酒桶装上船后也不打算参与装船。
    “嘿，卓尔，你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帮忙装船。”拉古萨的船长对于这一次的送货人如此傲慢很是不满，几十大桶的酒运起来挺快可他还有其他货物要运去黑大陆。
    所有船员包括船上瘦弱的会记和苏克船长自己都在装货。
    拉迪斯劳斯能看到不少应该是产自因斯布鲁克的铜器，金属日用品在黑大陆也挺有市场。
    “他们昨夜赶路没有休息，您就多担待一点。”贾拉索虽然凶名赫赫，可是也吃不住这个达沃-苏克船长。
    在海盗横行的地中海，这位船长从来没有被抢劫过。
    一部分海盗不敢抢他，一部分海盗追不上他。
    他在绿教港有很可靠的联系人，虽然也许会失期但是总能把最宝贵的货物送到沙漠中的城邦。
    这份人脉和技巧所汇聚成的实力对班瑞家族极其重要，就算是贾拉索也不敢得罪。
    被污染的沙漠绿洲至少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来恢复，在此期间，所有肯去绿角的非葡萄牙船长都是卓尔们必须小心伺候的人，
    当然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贾拉索只是尽可能地不让对方怀疑这一次的真实情况。
    这位船长和巴巴利海盗的关系太深，因为自己的背叛，班瑞家族很长时间都不会得到他的合作了。
    毫无疑问，这位船长一旦发现了拉迪斯劳斯的计划，那么巴巴利海盗也就发现了。
    贾拉索心中多少还牵挂着自己族人，虽然班瑞家族即使在罗斯灭亡后不再搞卓尔精灵那可怕的姐弟相残，但是政治豪门中又能生出多少亲情呢，只是贾拉索无论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家族因为自己而灭亡。
    只能希望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应对得当了，班瑞家族不是没有希望的，虽然势必会在短时间内失去商路，但是并不会遭到直接的军事打击。
    奥斯曼帝国对于卓尔世界并没有多少直接的军事威胁，即使那些提供淡水补给的沙漠绿洲还在也是不行的。
    那点淡水仅仅适合商队使用，发动军队进攻撒哈拉中的城邦要么是精神错乱要么自以为可以当世界的主人。
    然后就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重新找到商路，和杜垩登家族较量了。
    心不在焉的贾拉索让苏克船长的情绪越来越糟糕。
    拉迪斯劳斯听得懂克罗地亚语，但是他一开始并不打算说话，他的部下要好好休息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不过他转念一想，一切如常的景象是最能麻痹敌人的，所以他主动开口了：“倒霉的卓尔，反正我是不会搬的。”
    苏克船长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拉迪斯劳斯现在的打扮是一个施法者的样子了。
    一个法师说不肯装货倒也不算什么意外，但是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却很有跟他作对的意思。
    苏克船长考虑着要不要教训一下这个法师，不过在他把他的武器拿出来之前拉迪斯劳斯又说了第二句话：“不过你们要一起搬，老子急着回维也纳，缤纷玫瑰里的姑娘还在等着老子呢。”
    得到了拉迪斯劳斯允许的贾拉索也开始动作起来，催促着奥地利人干活。
    琼斯和他的部下只好不情愿地把袖子挽起来，把船位边的铜碗铜盆运到苏克船长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