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现在的感觉不错，他似乎已经清醒了一点。
    虽然一开始的混乱命令给自己的部下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可是敌人没有能力利用这种混乱锁定胜局。
    不仅没有能锁定胜局，锡耶纳军反而渐渐地把突然袭击的主动权也交了出来。
    被蹂躏后锡耶纳让法切蒂侯爵夫人现在百事缠身，她没有亲自前来指挥作战，锡耶纳方面的统帅是一个科隆纳家族的远支成员，指挥这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显然超过了他的能力。
    即使法切蒂侯爵夫人自己来了也八成是于事无补，毕竟她的军事经验仅限于此次锡耶纳守城战，虽然她表现地还不错，但是这也是因为罗马人面对坚固的小型堡垒没有什么太好的手段。
    “让维泰利的部队从左翼包抄。”
    由于各个部队间缺乏配合意识，根本没有互相预警的想法，当凯梭-维廷率领奥地利骑兵切开罗马人的战线之后几分钟，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还在意气昂扬地指挥着战斗呢。
    维泰利所部不仅无法包抄敌人，连自保都不可能。
    维泰利大主教相比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来说在军事上的经验和天赋，都胜过一筹，他一看到奥地利骑兵出现，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奥地利骑兵威慑力源自他们精良的装备和充足的训练。
    他们的马匹都是产自匈牙利王国的顶级战马，按照匈牙利的法律和习惯都是仅供国内王室精锐使用的。
    当然在琼斯局长撒出去六十万塔勒的贿赂后，匈牙利王国就不幸发生了一场极其剧烈的马瘟，潘诺尼亚草原上几大养马场无一幸免，不仅今天应该供应给匈牙利军更换的军马无法提供，连养马场里的种马和母马也都损失了三成以上。
    原本拉迪斯劳斯打算出一百五十万塔勒一举买下三千到四千匹军马的，可是养马场的那里官僚居然已经把大部分产出都卖给了波兰人和本地商人，他尽了最大努力疏通关节，均分产出才提供了拉迪斯劳斯一千出头一点的优质军马。
    费得塔勒控制下的波西米亚地区情况好一点，他对当地官僚的品性更加了解，能够出售给拉迪斯劳斯最多的战马。
    他还帮助协调其他地区的利益关系，为拉迪斯劳斯打通不在在控制下养马场的关节。
    为了能将各方都摆平，他收买恐吓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得不散步了一场真正的马瘟。
    总之，费得塔勒给下为了让方方面面都能满意可是费了老鼻子的力气了。
    当然路易二世国王陛下也许不是非常满意，不过马瘟这种事都是天灾谁也没有太大责任。
    也不能把天灾都怪臣子们，你说是吧？
    匈牙利捉襟见肘的国库还必须挤出一笔钱来从波兰采购一批母马来恢复养马场。
    当然几个相关责任人还是被解职作为惩罚，只是路易二世没有注意到被发现的几个责任人都是马上升迁无望的几个高龄官僚。
    他们的余生都将由费得塔勒阁下照顾，子孙的前程也有了保障。
    请不要问有责任心的官僚在哪里，为什么没有人向路易国王告御状，不知道多少年前这种人就被驯化或者赶出了这个系统。
    这批优质军马的负重力让奥地利骑兵可以穿锁子甲的同时再给它们也配上一层铁甲。
    虽然不是那种一座座钢铁罐头组成的钢铁洪流，但兼顾了冲击力和耐久力。
    而且在拉迪斯拉斯的强力推进下，他们已经练习奇怪的并列阵型超过一年了。
    传统骑兵的马上格斗和闪避技巧训练课程都被砍得差不多了，所有骑兵都在反复练习如何在冲锋中保持队形。
    他们得到了和斥候队一样的伙食标准，一日三餐，午餐供应足量的肉类和鱼类，每周供应一次松软的白面包。
    这些骑兵虽然练得很苦，但是和西里卡老大麾下那些身经百战，多有战功的部下同一待遇总归是有点让人不满了。
    骑兵官兵们承担了不小的压力，这一次憋足了劲想要证实自己的价值。
    拉迪斯劳斯对于行进距离的要求非常高，这些骑兵离他两百骑兵同时冲锋前后差距不得超过一米的要求还差得远。
    当然练了这么久，吃了拉迪斯劳斯这么多钱墙式冲锋的雏形已经有了，拿这种战法来对付罗马军真是牛刀杀鸡。
    罗马人如果此时还有营地保护的话，也许还能多少制造一点麻烦，可是他们在追击锡耶纳军的过程中陆续摧毁了最后的一些篱笆，现在他们完全是无遮无拦地暴露在大道的周边。
    维塔利所部的罗马军被摧毁后几分钟，如雷的马蹄声在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的耳中响起。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只觉得大事去矣，罗马军绝对无力抵抗一轮骑兵的冲击。
    而罗马军中少量有经验的军官除了恐惧之外还有疑惑，为什么奥地利人的马蹄声如此气势十足。
    当然他们也没有太多时间疑惑，这个时候可是拼命的时候，哪有空闲瞎想。
    是的。
    拼命！
    拼命往南逃！
    奥地利骑兵并不在马上做出什么复杂花俏的战术动作，他们只是尽最大努力和自己的队友靠拢，盯住自己的小队长。
    凯梭-维廷就在第一列战线上，虽然在训练中已经无数次见识过这种新战法的威力，但是那毕竟不是生死较量，不是实战。
    “实战，只有实战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此有水准的话自然让拉迪斯劳斯在部下中得到了不少威望。
    凯梭-维廷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这次重编和整训让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威尼斯之战也就罢了，错过了帕维亚之战是一生的憾事，缺乏这个资历将对他未来的晋升和发言力，产生极端不利的影响。
    要想消除这个不利的情况，必须做出极大的贡献成为奥地利最锐利的武器才行，今日就要用罗马人的鲜血和骨头，磨一磨出鞘的马刀。
    刚刚暴露在外地一支罗马军实在太单薄了，奥地利骑兵仅仅依靠威慑力就将他们驱散，敌人猬集之地才值得奥地利骑兵拔刀。
    “平刀！”距离敌人五十步，凯梭-维廷一声令下，奥地利骑兵将手中的马刀全部放平。
    半分钟后，如两列并行移动的墙壁一般，前后两列奥地利骑兵先后涌入了罗马军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