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眸子默契对视，气场同样强大的情况下显然夏岑琛更胜一筹。
    面面相觑，冯海波浑身散发着怒气在周围扩散，对于这件事，他不会退让半步。
    “你以为你看见的就真相？眼睛很多时候都会撒谎，冯队，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用脑袋去思考，感情用事只会蒙蔽你。”
    “我看见的都不是真相？呵，难道刚才开枪的不是黄小文，枪上的指纹不是她的？夏岑琛，别自欺欺人了，你我都看看的真真切切，就算你巧舌如簧终究只是狡辩，没意义上的。”
    冯海波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瞪着黄小文。
    这个女人一脸淡然，就好似刚才开枪杀人真的只是错觉，而她越是这样，冯海波就越是愤怒，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女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坦然自若，黄小文你真让恶心。”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气势如虹。
    “冯海波，请你注意言辞。”夏岑琛冷哼一声，立刻回应他的刻薄。
    他将黄小文护在身后，谁料，她并不打算安逸的蜷缩在他的羽翼之下，挣脱开他的手挺身而出。
    一双乌黑的眸子如水洗般清晰纯净，衣裙上的鲜血还没有干，触目惊心，本就是瘦弱的她更显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脸色苍白，巴掌大的小脸瘦的颧骨都赫然突出，即使这样，她给人的感觉依旧冷静高傲，这是属于强者才有的视觉。
    唇瓣微张，黄小文盯住冯海波的眼睛，虽是女人气势却一点不差，“郭娜是我杀的，即便她没有伤害大神的打算，我也不会给她活下去的机会。但京都商场的连环爆炸案，不是我做的，信不信取决于你，但我没做过的事也断然不会承认。”
    不卑不亢，逐字逐句都清晰流畅，有一瞬间冯海波竟然毫无缘由的相信了这个女人，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厉害。
    “正如你说，信不信取决于我，而我的答案自始至终都没变。”冯海波对视，而后拿出手铐，“这是你应得。”
    夏岑琛怎么可能同意他把黄小文带走，这么多天没见，他都还没有好好看看，更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手牢牢扎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行为。
    “郭娜就是京都连环爆炸案的凶手，黄小文只是正当防卫不小心杀害了嫌疑人，她本就该死，这只是罪有应得。杀一个该杀之人，有什么罪？冯海波，你不能带走她。”
    夏岑琛的手臂有力，手铐还没完全合上，就被他束缚。黑眸深邃，仿佛是极地漩涡带着天生就富有的力量将所有人拉入深渊。
    “我只知道，黄小文杀了郭娜，而郭娜是优秀的心理学大四学生来省局实习，如果真如你所说她才是真正的凶手，就请找出证据，我会在省局等着你。”
    不会退让，半步都不可以。
    “……不可能。”
    夏岑琛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高大的身躯挡在黄小文面前，像一座山，一座巍峨可以遮风挡雨的大山。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只要爱了，就要狠狠爱将她视作生命的全部，何其幸运，她能做他心中唯一的牵绊。
    偏偏，他爱上了最不应该的爱的人。
    就如警察和小偷，天生就只该是敌人。
    倏地，黄小文猛地甩开夏岑琛的手，手臂用力一抬，手铐合山。
    她的神色疏离冷漠，少了深情，多了释然，狭长的眸子一瞥，将身旁的男人完完整整印在心底，“这是我应得，他不清楚，你应该比谁都明白。”
    就算没杀郭娜，她也死有余辜。
    四年前，她就应该接受惩罚的。
    “夏岑琛，忘了我，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平淡如水，静如风。
    她转身，潇洒离去，将所有人抛之脑后，冯海波率先反应过来追上前跟在身后以防逃跑。夏岑琛倒是愣住了，良久都没反应过来。
    忽然，那张干净的小脸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他拼命追上去拦住她的去路。
    “我说过，你一个人说的不算。”
    想抛下他，不可能，死都不可能。
    霸道的夏岑琛是执拗的，骨子就用有一种超乎正常的偏执，认准了谁，注定就是一辈子。他不弃，更不允许对方后悔，哪怕是想都不许。
    “……夏岑琛，我是白晨。”
    “可以你也是黄小文。”
    不远处是躺在血泊中的郭娜，她睁开眼睛，是死不瞑目还是在看她精心导演的戏而欢呼雀跃？
    最终，夏岑琛还是看着冯海波将她带走，不是放手，而是，这是目前为止最明智的选择。
    他要堂堂正正迎接她出来。
    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的下，只是相比较之前的瓢泼大雨小上许多。
    乌云密布，阴霾不断。
    地铁口被爆炸崩碎的石块堆上，只有一个半径不到二十厘米的小洞，这是冯海波几人为了救他用双手挖出来的。
    雨水混合的泥土打湿鞋面，夏岑琛慢慢走出来。他站在废墟上遥望四周，安静祥和，世界还如往常一样，可他的身边却少了一人。
    不久后，冯海波将情况告知省局，省局又通知媒体和相关部门，警报解除。
    一切回归原状，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热闹的街道又开始人满为患，虚惊一场，有人甚至怀疑是不是在故意恶搞，往往舆论也总是愿意相信更不符合逻辑的一方，因为这样才更有话题。
    就像，男女明星共处一室，真相只是单纯的讨论剧本，但他们更愿意相信是有私情在秘密幽会。
    夏岑琛按照严珩给出的地址找到所住医院。
    不敲门，推门而进这是他对熟人的一贯作风。
    小柯脸色苍白，完完全全失血过多的表现，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被一圈圈纱布包裹，点滴药水滴答答在病房响起，静谧的诡异。
    “他怎么样了？”夏岑琛小声问道。
    严珩耸耸肩，“失血过多，还好体格好，否则这会儿就见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