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浊，步子越发沉重，她被迫转过身黑眸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只见他早已一本正经注视屏幕，长眉微蹙，仿佛刚才黄小文听见的只是她的错觉。小心翼翼回到最初位置。
    一封邮件，很长。夏岑琛有一目十行的能力，他阅读极快，黄小文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三分钟，一份二十几页的资料就阅读完毕。
    “大神，这些你不是已经交代给邢队长他们去调查了吗？怎么又会让严珩给你发邮件？”其实她更想表达的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夏岑琛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肩，灯光明亮把他挺拔鼻梁映衬出一片光亮，从侧面看，整个五官拥有一种近乎欧美的立体感。
    “他们效率太低，我的时间宝贵，怎么可能留给他们挥霍。当然，这是他们职责范围的工作，必须要去完成。”
    什么叫腹黑，什么叫阴险，看夏岑琛的所作所为就能清晰明白。
    黄小文很不理解的点点头，大神思维敏捷，她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貌似……
    “严珩发的文件都说了什么？”她表情淡漠，白皙的皮肤染上两朵云霞，黑眸幽深。明明很平常的表情，为什么夏岑琛忽然觉得她是在‘勾引’自己？
    他饶有兴趣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丝表情都不容错过，如同他观察案发现场时的细致入微。
    陡然，长臂一拽，身旁的女人没反应过来表情惊恐，心提到嗓子眼，而后已经落到某人结实的臂弯。
    “介于你主动诱惑我成功，作为答谢我就告诉你文件上都说了什么。”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十足一个拐骗无知少女的登徒浪子。
    如果严珩在场，还不得被他的惊人之举惊掉下巴。
    黄小文心砰砰跳，乖巧如羊羔蜷缩在他怀中，温度舒适，肌肉结实，情不自禁她伸出葱白藕臂环住他健硕的腰肢，侧脸紧贴胸膛。
    对此举动，夏岑琛十分满意，他兴致昂昂，嘴角邪魅一笑，透过不远处的落地窗映在她明媚的模样。
    狡猾的像只狐狸，对，就是像只狐狸。
    “黄庆仁平日为人就不低调，性格乖张，粗暴，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常年逗留在欢唱夜夜笙箫，对他不满的人不计其数，当然这其中就包括我们的凶手。五年前他因吸毒被关进拘留所，不到一年涉嫌毒品交易因证据不足再次释放，三年前又因为强女干（jian）入狱，最后法庭审判原告因证据不足撤回诉讼。之后，大大小小的案子他参与过不少，因为有钱有势没有人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陈天华，嚣张跋扈，与同事关系很差。他自认为长相不错又有钱富婆包养，生活可以说是很滋润。四年前他肇事逃逸，撞死一名老人，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件事不了了之。没过多久，他又与一名有夫之妇合谋害死女人的丈夫，同样因证据不足逍遥法外。
    最后一名被害人刘永健也很有意思，表面上看他性格柔和低调，儒雅绅士。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美好的家庭，实则并不然。他习惯于用伪善的面具蒙骗众人的眼睛，他脾气暴躁，抽烟酗酒，殴打妻子，不排除他吸毒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妻子似乎对他的死表现冷漠，甚至有些激动的原因。
    不但如此，他曾经为了试验的真实性，用活人做过人体实验，具体是什么试验严珩邮件没详说，只说最后被上层领导察觉及时制止。想来，应该不止是如此简单。”
    人之初性本善，而一份研究表明，人之初，善恶便同时隐匿于内心深处，只是显现的不同罢了。
    被害人把恶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几乎覆盖住善的一面。他们做法极端，没有法律意识，道德观低下，如同社会蛀虫啃食本就残缺的现实。
    所以凶手才要为民除害，亲手制裁这些法律无法惩罚的人。
    这是动机？似乎又不饱满。夏岑琛长眉拧起，另一手顺着她柔顺黑发抚摸，就像抚摸一直温顺的‘大金毛’。
    “大神，他们是真的该死。”黄小文蹦出这么一句话，心中一闪而过，想到就说了出来。
    大手一顿，冷声开口，“呆呆，该不该死只有法律能够定夺，不是你仅凭几个文字就能随意下定论，我希望你是理智的，并非感性的。”
    语气偏于严肃，好久他都没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黄小文猛然一颤，“……我错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来房间休息，明天还有的忙。”大手揉她的长发，动作温柔。夏岑琛想了想补充一句，“你休息不好，我会心疼。”
    情话？堂堂夏教授说出的情话含糖指数真不是一般的高，腻的黄小文这种迟钝的人都羞红脸。慌慌张张快速爬起，灰溜溜跑出他的房间。
    临走她眨眨眼，“大神，你也早点休息，别太晚。”
    “我尽量。”
    有案子在手，能说出尽量，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时间是最公平的使者，悄然从每个人指尖流逝。云都的太阳升起的很早，凌晨三点多东方泛起的鱼肚白。
    夏岑琛下意识看眼时间，又想起他答应黄小文的话，放下手中的记事本安稳的回到大床躺下，阖上眸子。
    黄小文作息规律，即使昨晚她睡得很晚，也绝不耽误她早上起床的时间。
    洗漱完毕，她的手机在枕边嗡嗡作响。
    “喂，你好。”
    “哎呀，终于联系到你们，我给夏教授打了好几遍电话他都没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好在你的电话打通，要不然我真要报警了。”
    局长在电话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用看都能想象出他夸张的表情。
    黄小文想笑，报警？他们就是警察，报给谁？
    “罗局，有事可以直说。”她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直白。
    罗局长在电话拉长一段尾音，听上去很为难的样子，黄小文长眉微蹙，很不耐烦，“罗局长，如果没事，我要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