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命数使然
“祸事不祸事的,都已经过去了,谁也挽回不了。”梁赞问道:“我就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方法可以去掉我身上的密宗内功?”
了空看了眼林彤儿,“方法其实也简单,就是不知道你能否舍得了神仙一样的美眷。”
梁赞眉头微蹙,“我不明白。”
了空故意压低了声音,在梁赞耳边道:“切了你根子,一了百了。师父是担心你受伤流血,所以特地准备药材,否则也不会耽搁那么多时日啦。”
梁赞把头摇得跟拨浪鼓相似,“行了行了,要真是那样,还不如叫我死了算了。人生最大的乐趣可都没有了。”
“什么乐趣?”彤儿问道。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梁赞尴尬地说道。
彤儿冷哼一声,“以为小声我就听不见了吗?既然有散功的方法,干嘛鬼鬼祟祟?不就是根子吗?切了又怎么样?”
梁赞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切了怎么样?切了就……就不能要你了。”
“啊?”彤儿懵懂无知,还在萌呆呆地追问道:“为什么不要我了?根子是什么东西啊?”
这句话问的梁赞哑口无言,了空刚才还想:这事要不要跟彤儿讲,毕竟她还是个黄花闺女,这时她先问起来,了空反倒不觉得羞臊了。“要不梁赞你就拿出来给她看看?你们同房那么久,她都不知道吗?”
“同房是同房,这个……这个……她还小嘛……”梁赞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弄得满脸通红。“你一个出家的和尚,怎么管那么多闲事?”
“和尚?”桂花稍微一愣。
了空急忙解释,“我还俗了,我还俗了……”
何星万拿出一个烟袋,一边抽,一边斜睨着了空,“早就看出这小子心怀不轨,一个和尚也想打我女儿的主意?”
“爹……”桂花偷瞄了一下了空,又赶紧低下头去,小声说道:“他不都说了还俗了吗?”羞涩的样子与刚才对付侯启钊时大不相同,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这种穷小子的鬼话你也信!”
了空似乎是怕极了这个何星万,赶紧道:“先不说这个了,还是说我师父,你们一打岔我差点忘记了。”
“那就快说啊。”林彤儿不耐烦地催促道。
“师父佛法高深,天青寨的惨案他自也不会责怪于旁人,便把这些孽业一心承担。他把寨子里面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尸体当中并没有你们二人,黎苍天和金定宇也不在其中。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师父料定你们应该已经逃出生天。”
梁赞道:“我们是被一个叫贾文儒的人害了。”
了空点了点头,“此事我已经知道了……当时,师父说什么也要救你一命。天青寨虽然毁了,可周围的村子却有些幸存的人。我和师父一打听才知道事情的大概经过,黎苍天跟二爷吴野去了东宁县复仇,而你和林小姐已经不是天青寨的人,因此除了黎苍天和吴野,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去向。不得已我们师徒又只好再去东宁县寻找黎苍天。”
梁赞心中感激,点头道:“叫你们为了我的事,来回奔波,说真的,我……真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你所说的那个方法……我说什么也不会接受的。”
了空嘿嘿一笑,“我懂,林小姐如花似玉,如果是我,我也舍不得。”
“你说什么?”桂花忽然怒道。
了空忙掩住口,岔开话题道:“就在去东宁县的途中,却碰到了二爷吴野。”
“他没跟黎苍天走吗?”梁赞皱了下眉头,心中隐隐觉得,黎苍天的复仇并不会太顺利。
果不其然,了空接着说道:“那个贾文儒实在是狡猾得很,有消息说:他知道自己在天青寨折了那么多兵,没法向徐翰程交代,又担心黎苍天找上门来,所以根本就没有回东宁。只是派了金定宇连夜接走了那个蝴蝶夫人。殊不知这都是他的诡计,故意放的假消息。
黎苍天念及他们夫妻旧日的情分,便又去追蝴蝶夫人,结果在碗子山中了贾文儒的埋伏,他和吴野也在乱军之中走散了,生死未卜。”
梁赞气得大骂:“这个贾文儒简直不是人,居然利用蝴蝶夫人来杀黎苍天。她那日小产后,连日舟车劳顿,这么折腾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那个贾文儒既然已经跟她好了,又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情人?”
“原来是奸夫淫妇,有什么好同情的?”何星万抽着烟袋说道。
梁赞摇摇头,“我真替黎大哥不值!都已经分开了,还要遭他们的算计?”
了空道:“不过以黎施主那么高的武功要脱身应该不是难事,只是再要想找贾文儒复仇,恐怕就是比登天了。师父说:黎施主一生为人化解恩怨,到头来却被自己的恩怨纠缠不休,也许一切都是孽缘。”
“我就不信什么孽缘!”梁赞朗声道:“分明是贾文儒对不起黎大哥!要不是当初黎大哥心软,放走了这个斯文败类,那天青寨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彤儿却道:“幸亏是死了那么多人,不然死的就是你了。也多亏了贾文儒带走了蝴蝶,不然我们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凡事都有两面,有些事也不是人力能控制得了的,不能不说是机缘巧合。”了空解释道:“也许从黎施主创立天青寨之初,就已经给当日之祸埋下了孽根。有时自以为做了好事,但后续的发展可能变成坏事,都是命数使然。”
“我才不信什么命……”梁赞说完,猛然惊觉:如果自己不信命,那来到民国又怎么解释?又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林彤儿?莫非这是命运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他不由得又想:如果可以预知未来,那么自己的到来,会不会给动荡的民国增加许多的变数,若真是如此的话,还会不会有将来的九一八事变,还会不会有将来的抗日战争?伪满洲国又会不会出现?如果改变历史又会如何?对未来的世界格局会有怎样的影响?
这一切的一切,叫梁赞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因为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只有他才知道历史的车轮是如何滚滚向前,而对于他来说,叫他最感恐惧的是尽管知道大历史的走向,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也不知道改变这段历史的后果会怎样。
了空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有时自以为做了好事,但后续的发展可能变成坏事,都是命数使然。
历史真的不可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