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城下的那一战过去五天，也就是禇燕回到黑山中的第二天，凌云也是得知了广平城外战斗的具体情况。
    凌云的第一感觉确实是觉得是张牛角隐瞒了消息，故意不报。
    不过仔细一分析，凌云马上就觉得张牛角故意隐瞒不报的可能很低，应该是他真的不知道禇燕会带人前去。
    首先凌云是知道张牛角对于张雪的重视的，他绝对不会冒着张雪被自己处置的风险而隐瞒黑山贼部分事情不报。
    既然张牛角不是故意不报，那么就是真的不知道了。对于这样重要的事情，作为黑山贼第一统帅竟然全然不知。让凌云心中有些担心是不是张牛角偷传消息的事情被禇燕发现了。
    如果不是禇燕看出问题故意隐瞒张牛角，这样大的事情，张牛角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如果禇燕识破了张牛角现在内奸的身份，以禇燕的能力，对张牛角隐瞒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太困难。
    想到这里，凌云心中有些坐立不安。现在黑山贼虽然元气大伤，但是毕竟还没有一蹶不振，如果没有张牛角继续配合，汉军能不能覆灭黑山贼还是两说。
    更重要的是，如果禇燕明知张牛角是内奸而当做不知，故意让张牛角透露出一些假的消息，那么事情就会反过来，汉军照着张牛角透露的消息行动，很可能会损失惨重。
    如同蒋干盗书，让曹操中了周瑜的反间计。
    现在张牛角就如是混入周瑜大营的蒋干，禇燕就是周瑜，而凌云和皇莆嵩就是曹操。
    张牛角传回来的是假消息或者消息不全，凌云皇莆嵩如果以这样消息布置行动，结果肯定是失败的。
    就如同广平城这一战，如果这一次不是皇莆嵩率军的话，广平城外的这一战或许汉军就要失败了。
    这一战能胜，并不能说明凌云皇莆嵩的汉军完全可以不用在意禇燕的反间计。
    这一战能胜，完全是禇燕错误估计了皇莆嵩的实力，这一战能胜，完全是因为皇莆嵩个人超强实力。
    如果皇莆嵩没有亲自率军前去，而是派徐福或者其他人前去，如果只是面对郭天，胜利自然没有问题，但是遇到禇燕从后突袭，那么肯定是要失败的。
    而经过这一次的失败，禇燕肯定已经知道了皇莆嵩的真实实力，下一次行动准备肯定会更加充分。
    如果下一次凌云皇莆嵩在照着张牛角传回来的消息行事，那么失败的可能就会高达九成。
    剩下的一成概率完全可以看做是运气，运气好可能胜，运气不好那就注定失败。
    不过凌云现在既然已经想到张牛角可能已经暴露了内奸的身份，那么对于张牛角的纸条上记录的消息，自然不会再百分百相信，甚至完全不能相信。
    如果不能相信的话，那么张牛角这个内奸还有什么用处？
    张牛角如果没有了用处，那么剿灭黑山贼的事情将在回到四个月前情景，要不了多久，禇燕就会重新拉出一大帮人马。
    现在正是黑山贼元气大伤的时候，本应该要趁胜追击的，但是如果没有了内应，对于黑山贼的事情两眼摸黑，那还如何趁胜追击。
    想了大半天之后，凌云决定还是先问一下张牛角好。
    他现在在这里只能是怀疑，一切并不代表是真的。
    当下凌云用笔和纸将想要问张牛角的事情简单的写下。
    之前早就想到有可能要和张牛角交流，因此凌云身上一直备有纸张笔墨。
    笔墨携带虽然没有现代方便，但也只需要一个小盒子装着就可以了，并不会占太大的空间。
    “禇燕离山之事为何不说？这次只是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抱保证你这只东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雪。”
    纸张上，凌云没有写张牛角的名字，而是将黑山贼中另外一名身份不低的统领的半个名字写上。
    凌云相信纸张如果是落在张牛角手中，张牛角肯定会明白东鸟指的就是他。
    凌云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这张纸条落在其他人手中落到禇燕手中，肯定会猜测纸条上东鸟指的是谁。
    这并不是非常难，禇燕只需要将黑山贼剩下的二十多人名字联想一下，名字中有东有鸟的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陈鸣。
    陈鸣是现在黑山贼中为数不多实力达到四星的统领。
    凌云不知道他有没有女儿，如果有女儿，女儿是不是叫雪。
    凌云不知道，黑山贼中的其他将领估计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他们中几乎全是独自一人，对于自己的家人亲人除了个别男丁外，女眷基本都不在这里，而是藏匿在其他地方，保护得非常好。
    如张角当初，作为张角女儿的张雪，不仅没有多少黄巾军看见过她，就连名字知道的人也是极少。
    张角是如此，底下的黄巾军渠帅大多也都是如此。担心因为自己使得家人被朝廷官府捉拿问斩。
    他虽然造朝廷的反，大多数人都不在意自己的性命，相反非常在意自己家人的性命。
    他们为什么要早造反？不就是为了以后的生活好，最好是能够当上大官，光宗耀祖。
    如果反还没造好，自己的家人就死光了，那造反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好在他们大多数都是农民出生，在这之前都不是什么有名望的人，家里都有什么人，家乡在哪里，大多数朝廷都不知道，黑山贼中的其他人也很少有知道的。
    如果像皇莆嵩这样天下闻名的人造反，九族都会被人问得清清楚楚，府中一个丫鬟的名字都不会落下。
    这样的人造反，就不会把自己的家人随意安顿在哪个角落，不是天天带在身边，至少也会安顿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如果没有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被朝廷官府的人捉拿了。
    如今黑山贼重要统领的身份名字，凌云都已经调查清楚，但是关于他们的家人，凌云就不怎么清楚了。
    而陈鸣更是只知道这一个名字和他的年龄。老家在哪，家中父母是否还在，是否有兄弟姐妹全然不知。
    凌云不知道，黑山贼中的其他人几乎也都不清楚。凌云也是因此在会将他的名字去掉偏旁部分写在纸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