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药出门，谈墨北和风绘面对面。
    “军长在哪儿？”
    “他没回来。”
    风绘心一紧，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没回来是什么意思？”
    声音低沉得吓人，犹如乌云压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谈墨北仰头呼了口气，之前的一幕幕都历历在目，刺得心脏疼。
    “回不来了……”
    风绘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一推，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地，宁七就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抽痛。
    “丧事……之后会办，他的身体……被带回来了，在军区。”如鲠在喉，谈墨北费了一会儿力才说完，眼中涩得很。
    …………
    天色渐沉，军区里巡逻的士兵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精神，
    风绘摇摇晃晃走进军区，悄无声息的，害得巡逻士兵以为她是误闯军区的外人。
    “军长在哪儿？带我去。”眼睛肿的吓人，嗓音也沙哑得吓人。
    巡逻士兵颔首，“风军医请跟我来。”
    大厅正中央摆着灵柩，里面躺着百里风华，身上盖着鲜艳夺目的国旗。
    这里没什么人，风绘放声大哭，扑通一声跪在灵柩旁，“军长！”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巡逻的士兵一愣，轻叹一口气，又接着巡逻。
    百里风华穿着军装，面部还有不少已经干涸的血迹，脸色苍白，了无生机，那双深邃的眸子再也不能窥尽世间万物。
    风绘踉踉跄跄趴在灵柩边缘，眼泪簌簌往下掉，“军长……你就该让我随行的，最后一刻，我至少还能尽我所能……军长，你让我留下照顾易小姐，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易小姐被欺负，孩子没了……呜呜呜……对不起……”
    风绘从来都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这一刻的狼狈只被一人收入眼底，宁七躲在暗处，看她哭得如此伤心，他简直压抑得快喘不过气。
    “对不起……对不起……”
    风绘从灵柩边缘滑下，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眼泪根本止不住，哭到最后感觉眼睛都干涸了，好痛，真的好痛。
    “人死不能复生。”
    清冷的月光将来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宁七缓缓蹲下，伸手替风绘拭掉泪水，将她轻揽入怀，“哭够了，就睡一觉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温柔再次敲打风绘心底的柔软，她紧紧抓住宁七胸前的衣服，嚎啕大哭，“为什么啊？为什么军长回不来了？军长是魅影，是魅影啊！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军长？为什么？呜呜呜……我多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我……”
    这一瞬，宁七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他轻拍风绘的后背，“生死有命……”
    不得不说，风绘把自己的感情掩饰地很好，她一直都是喜欢百里风华的，想来，这份喜欢压抑、隐藏了很久，今夜，得知喜欢之人离去，情绪彻底爆发……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军长我喜欢他……还没来得及啊……”风绘低吼。
    宁七温柔“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