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笑里有诈命里带坑
反正,后来的后来,据已经自我认证却没有官方盖戳为出家人了的周经桓所说,和黎元淮打成一片,是他这辈子最为后悔的事情。
同样的,义无反顾地去京剧院打杂这个工作,除了让他变成了资深票友之外,也给不了他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勉强糊口罢了。
甚至于就连一个媳妇儿,他都没办法负担得起,于是干脆利落地出家,去菩萨跟前尽孝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当下的黎元淮,即便整天被这个臭小子骚扰,即便整天被他威胁要去报警告她恶意伤人、校园暴力,她还是觉得学校里的新生活,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的。
更何况,能够整天整天和晏飞白呆在一起这件事,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三月之后,天气一天一天暖和了起来。鸟语花香万物复苏,晏飞白跑步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一朵初开的迎春花,便摘来插在黎元淮鬓边了。
鲜嫩的黄衬得黎元淮姿容胜雪,一进校门,便勾住了一大票男孩子的目光。
晏飞白在心里幽幽叹息,看什么看,没见过晏飞白的小媳妇儿吗?
被他冷眼激光扫射的一个个男孩全都做鸟兽散。
这个姑娘惹不起惹不起。
事实上,黎元淮的确被印上了“晏飞白媳妇儿”这个认证标签了,不过这事儿可说来话长。
周经桓自从上次看过黎元淮的演出了之后,就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黎元淮简直要烦死了。
然后班级里就传出了这种绯闻:黎元淮甩掉了品学兼优的白马王子晏飞白,恋上了被迫剃头出家的古惑仔。
然后某一天,忍无可忍的黎元淮一个大背,让周经桓的一只胳膊瞬间脱臼。
从而就出现了续集:哦哦,原来如此,是古惑仔痴缠千金小姐,千金小姐十动然拒的戏码。不错不错,也很好看。
后来,剧情又愀然发生了改变。
当黎元淮因为愧疚而贴心照顾了他一个多礼拜,端茶倒水的好不殷勤,绯闻立刻又变了味道。
竟然如此!千金小姐难道终被感动?
一双双眼睛都盯在这三角恋上,三人的一举一动都变成了校园话本,被以讹传讹,传得绘声绘色。
处于绯闻漩涡中样的晏飞白,一派的从容淡定,丝毫不为外界所蛊惑,一心只想把黎元淮那惨不忍睹的成绩搞上去。
黎元淮则老神在在,只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上午上课下午唱戏,丝毫不在意八卦和评论。
但身为这一对儿两小无猜共同发小的张奇峰却有话要说。
毕竟他受姑父垂爱,四月份就准备离开凤城出国念书了,离开前已经如愿搞定了初恋,总不能光记着自己不记得他家晏飞白了。
所以讲义气的张奇峰总想着要帮发小做点什么才行,在还有一个礼拜就要转学了的时候,还在整天为了黎元淮和晏飞白着急,在座位上望着和黎元淮有说有笑的陆渊、周经桓发愁。
反观晏飞白,倒是没那么担心的样子。
“我都替你发愁!你怎么都不知道着急呢?后院儿都起火了兄弟。”
晏飞白扫了一眼那边,神色如常。
“是你的,跑都跑不了。”
这得是什么心性和度量,才能促使他说出这种话来啊?
张奇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嘶——你装什么装啊?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角儿?那你可趁早说,我手头可有一堆适合初恋的小伙子给角儿挑呢……”
他还没说完,晏飞白凉凉的眼刀就丢过来。
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气势立刻就软了下来,“你看你,还急了。”
秦诗言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偷笑。
“小傻子,你笑什么?也不说帮你男人骂他两句。”张奇峰掐她脸颊。
秦诗言一脸无辜:“我怎么敢骂他?你都骂不过的人哎……”
“嘶——”张奇峰捏得更使劲儿了:“你不懂,他啊,端得高着呢,从不和女孩吵架。要是你,估计还能吵个一碗水端平。”
秦诗言立刻星星眼崇拜脸。
“太酷了吧……”
张奇峰见她那样子,醋劲儿就上来了,完全就把晏飞白的事情丢在了一边。
晏飞白摇摇头,接着埋头书卷。
“酷什么酷?你没见他有个女打手吗?”张奇峰老大不满意。
晏飞白给他逗笑了。
“我心里有数,不用你管。”他淡淡的,看了看手表,转向黎元淮,食指敲了敲桌子。
黎元淮只顾着说话,眉飞色舞的,根本没听见。
他这才扬声:“淮淮,到时间了。”
黎元淮这才一拍大腿,“呀,忘记了。”
明天有演出,她答应了师父,今天要早点去京剧院排练。
黎元淮急忙收拾东西,笑眯眯的对陆渊说:“明天晚上记得过来看我演出啊。”
陆渊也笑眯眯的点头,“好啊。”
这笑容把张奇峰的火都笑出来了,反观晏飞白,倒是老神在在一点意见都没有的样子。
收拾完东西,黎元淮只来得及和晏飞白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张奇峰见状,难受的摇头,颇有些惋惜之意,“你看看,你这个地位早已经直线下降了,自己心里也没个【bi——】数,你叫我怎么舍得扔下你出国啊?”
秦诗言听到出国这两个字,笑容渐渐僵住了。
张奇峰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晏飞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试卷的错题上点了点,有些懊恼,随口答道:“你走了比什么都强。”
这话是说他多余,却被他理解成了别的意思:“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角儿她,喜欢的是……”
他眼角眉梢都扬起了激动之意。
晏飞白用“以你这种智商我很难给你解释”的表情看着他。
张奇峰着急的样子让他动了恻隐之心,终究不忍逗他了。
这孩子比那孩子还傻,晏飞白在心中默叹。
终是轻笑:“这个事儿呢,其实今晚就可以解决。”
张奇峰果然嗤之以鼻。
“就吹吧。”
晏飞白也不强迫他相信,只扶了扶眼镜说:“那就赌点什么吧。”
“赌什么?”张奇峰迟疑着,总觉得这厮笑里有诈命里带坑。
这问题倒是把晏飞白难住了。
“嗯……算了,你也没什么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