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往事:(11)星星的约定
“褚忆然你好,我叫陆晴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最好的姐妹了,要你有人欺负你,我一定把他打得屁股尿流。”
“褚褚,在我的保护下你是不是很幸福啊?”
“褚褚,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永远不分开。”
“褚褚,以后我们一起去看张杰的演唱会好不好?脸上涂着抢眼的涂鸦,手上拿着灯牌,疯狂的为张杰呐喊,想想都觉得很开心呢。”
“褚褚,对不起,我明天就要走了我爸妈接我去东北,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你放心等我攒够了路费就会溜回来看你,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8月31号,萧念的生日派对结束后,陆晴晴拉着褚忆然的手,告诉她自己就要离开了。陆晴晴爸妈突然的决定,是在他们安排好学校买好北上的车票后才通知陆晴晴的,她没有权利拒绝,在父母眼里和孩子毫无意义的友谊相比教育显得重要的多。
“可是,我会很想你的。”褚忆然把头埋在陆晴晴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陆晴晴你也太不道德了,你这样我都想和你绝交!”萧念愉快的心情被陆晴晴的一句话扫光了。
“陆晴晴……”何翔铭有千言万语已经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们都还是孩子,他们的人生自由、选择权都在父母手中,他很想承诺些什么,可不敢保证未来自己能否实现。实现不了的承诺就是谎言,与其伤人不如不说。
“祝你在新环境里一切都好,学习进步!”看不出林黎有任何情感上的起伏,似乎陆晴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朋友,离开还是留下对他没有任何实质上以及心理上的影响。
“好,谢谢你!”严苛的家庭教育练就了林黎的少年老成,他不是不难受,是因为他清楚难受也改变不了什么,如果大家都抱头痛哭,依依不舍能够让陆晴晴留下,他也会把情感表露出来或者伪装也是可以的。
可惜这些都没用,倒不如表现的云淡风轻,让陆晴晴少些心理负担。林黎心中所想,陆晴晴都知道,从第一眼见到林黎时,陆晴晴就知道他不是旁人眼中的那个林黎。
“这个给你。”陆晴晴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粉色的小盒子,送给褚忆然。
“这是什么?”
“我的头发。”陆晴晴把头发拨开,里面少了一缕,应该是陆晴晴自己剪的,参差不齐的只好用旁边的头发把那一块剪短的地方遮起来。“送你我的头发,就当我还在你的身边。”
“你这是电视剧看多了吧。”陆晴晴鬼马的脑洞让林黎叹为观止。“我妈看的苦情剧里,女主送给男主的定情信物一般就是自己的一缕头发,你们这些女生入戏太深!”
“你不懂,这是我和褚褚的约定。”说着陆晴晴,定睛深情的看着褚褚,双手握住褚忆然的手:“褚褚,无论我离你多远,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这缕青丝就是我给你的信物,以后你可以用它来找我。”‘青丝?’陆晴晴这伪文艺的话也不知道是从哪本言情小说上看来的。
“还找你?你这头发是定位器还是寻龙尺?”萧念被陆晴晴的一番言语逗乐。“关你什么事?我又不会送你!”
“我也不稀罕啊。”本来悲伤的氛围就这样活跃了起来。“不用你稀罕,我懂晴晴的意思,这缕头发代表了我们坚定的友情。”褚忆然的心在关键时刻都是属于陆晴晴的。
“明天你走,我们去送你吧。”纵使林黎佯装多么不在意的样子,在他心里还是万分不舍的。
“不用啦,我明早四点多的火车,凌晨就得去车站,你们好好休息吧,大家肯定会再见的!”
然而这一别就是八年,很多感情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深厚,很多人也并非无可取代,只是我们都怕,怕失去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没有更好的人来代替了。
紧张的初中生活,在陆晴晴离开的那天就开始了,新的同学,新的班级,新的学校,这些新鲜事物把褚忆然从陆晴晴离开的伤心中拉了出来。
分班名册上,褚忆然看到萧念,何翔铭,林黎都被分在了不同的班级,萧念在九班,何翔铭在八班,林黎在三班,自己在四班。两层楼的距离,好像隔了两座城市,隔了千山万水,把六年的感情就此隔开。
第一天上课,褚忆然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徐敏,一个蘑菇头戴着眼镜瘦瘦的白的发光的爱笑的姑娘。徐敏给褚忆然的第一感觉是这个妹子需要保护,而她义不容辞。
一天下来褚忆然和徐敏相处的很愉快,可这一天萧念都没有来找自己。放学铃声一响,班长刚说‘起立’,褚忆然就在众目睽睽下冲出了班级。她的感觉很不好,褚忆然讨厌这种不安的感觉,因为她的不安每次都会应验到一件即将发生的不好的事情上。
褚忆然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门口,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人越来越多,人群中迟迟没有见到萧念的身影。
“何翔铭!”在萧念隔壁班的何翔铭已经下来了。“褚褚?你在这站着等人吗?”
“我等萧念。”褚忆然的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寻着。“不用等了,萧念今天没有来上学,我上午下午都去他们班问过,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
第二天,第三天萧念还是没有去上学。焦急的褚忆然决定带着同样着急的何翔铭去萧念家中找他。
“萧爷爷,萧念呢?”给褚忆然和何翔铭开门的不是期待中的萧念,而是萧爷爷。
“萧念转学了,跟他妈妈去广州了。”萧爷爷给褚忆然和何翔铭各拿了一双拖鞋,让他们进来家里坐一会儿。
“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褚忆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萧念和褚忆然在这短短的一周时间里一个南下,一个北上,没有人提前告知她,她真的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吗?
“萧念妈妈之前也没有跟我们说,萧念在十中读书出了点问题,他妈妈临时决定把他转到广州去的。”萧奶奶端了一盘水果,放在褚忆然和何翔铭的面前,萧奶奶坐了下来,萧念不在,萧奶奶像被抽掉灵魂一样无精打采的。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何翔铭对老大萧念的不告而别很失望。
“他呀,不想走,走之前跟他妈妈又哭又闹,把他妈妈惹急了,打了他一顿,还把他给禁足了,也不让他联系朋友,第二天不由分说把他带走了。”萧奶奶说着,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下来,萧爷爷和萧奶奶一向心疼萧念,平时连骂都舍不得。可萧念妈妈管教他,他们做爷爷奶奶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默默心疼着。
“我们知道了。”从萧念家出来以后,褚忆然和何翔铭都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原本结义的四人帮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了,路过三江公园的那棵桃树,似乎都在嘲笑他们。
褚忆然回家后,把自己锁在了书房,打开电脑,登上自己的qq,萧念和陆晴晴的头像都是灰色的,消息框里也没有任何他们的消息,就这样不告而别吗?朋友。
初中的第一个周末,褚忆然在新朋友徐敏的陪同下去了徐敏经常光顾的一家理发店,把蓄了六年的长发剪了,剪到下巴处,还剪了一个厚重的齐刘海。这样没有人能一眼认出她是以前的褚忆然,新生活在新的面貌下正式开始了。
褚忆然知道,她剪短发是和萧念怄气,他说过自己的长发好看,可他却走了,这个大骗子!
两个最好的朋友都离开了,让褚忆然开始习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
也会在晨跑的时候一个人在三江公园的长椅上坐着发呆。会偶尔和何翔铭林黎一起出游,萧念走后,何翔铭和林黎的感情好了很多,甚至已经好过当初和萧念的感情。
褚忆然还会偶尔和陆晴晴在qq上寒暄两句,告知彼此自己过的很好,交了哪些新的朋友,生活中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情。
只是褚忆然好友列表里,萧念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和褚忆然一样,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能联系到他。
萧念这个人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过往的生活仿佛只是一场冗长美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