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木怔的缩了缩黑瞳，“什么？”
    萧暮年看着她温婉可人的模样，脸上渐渐浮起叫人恍惚的笑意。
    很淡却叫人觉得无比刺眼，跟他问出来的话一样。
    他道：“跟我说说…为什么，会有刀片刮伤的痕迹…告诉我，是谁干的？”
    安歌心脏猛地一抽，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男人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神色略带惊慌而又绵延出几缕恐惧的黑色。
    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她告诫自己绝不能让他知道事实真相…
    否则，那个生了而没养过她的妈妈真的就彻底从她生活过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神智看似挺恍惚的，声音带着点颤音，“我不知道…我后来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着，眼睫上就挂满了珠串。
    男人缩着凤瞳，哑黑的眸色隐约可见阴霾的冷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他语气染上了几分咄咄逼人的的气势，跟着就微微倾着身体坐直，“是她们…逼你了？告诉我，一切都是她们设计好的…是不是…”
    男人说到这，眼眶忽然就红了，“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被男人侵犯过…一切都是她们搞的鬼，嗯？”
    仿佛是一瞬间，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决堤而出。
    微微抬高脖子，视野依旧模糊不堪，昏暗不明的光影全是过往匆匆的剪影，每一个画面都是那样叫人无比眷恋和难以割舍…
    心脏，很疼。
    抽抽的疼！
    这比初为女人…要疼的多了。
    安歌双拳紧紧的握着，滑进了被褥里，不然男人看到她有半点可疑的嫌疑。
    过了一会儿，她红着眼眶看着男人，一字一顿的吐息，“…是，一切都是被她们逼的，你不都是明知道的嚒…现在还要来明知故问的再让我亲口承认一次，是不是非要证明点什么？…对不起，叫你失望了，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不都是已经做过了，没有那层膜…你不是第一个男人…”
    像是为了应景一眼，原本亮的好好的壁灯，喷的一声爆碎。
    许久的许久…空气静默的只剩下浅薄的男女呼吸声。
    安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次醒来时，床边哪还有什么男人。
    从未有过的感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孤立无援。
    …
    萧暮年并没有离开医院。
    他只是不在安歌的病房里而已。
    他口袋里的烟已经被抽完了，江怀带着烟出现时，天隐约已经有了白意。
    他看着男人脚步一摊烟蒂，真是心疼。
    萧暮年抬眼看了看他，喉咙像是被寒风吹干了似的，又沙又哑，“谈过恋爱吗？”
    江怀讶然的惊了几分，忙回道：“上学的时候有过…”
    萧暮年示意江怀点烟，眯着眸子，目光眺向窗外，“什么滋味？”
    江怀挠了挠脑袋，“…时间太短了，没尝出来。”
    男人冷嗤，“不甜吗？”
    江怀好奇，“甜吗？”
    萧暮年接过江怀递过来的烟，神情清漠的看着他，道：“苦！”
    江怀不再出声。
    苦吗？
    应该是有苦也又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