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怪我太贪心。”
    导演幽幽怨怨地感叹了一句，就背着手微微佝偻着背部，准备领着林蔓笙回办公室商议对策。
    “导演，老板，你们先等一等。”
    乔安东突然出声喊住人。
    导演略微不耐烦：“又怎么了？”
    哪怕这人是林蔓笙旗下的重点艺人又如何。
    他已经够好脾气了。
    可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磨啊！
    林蔓笙倒是给导演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导演，听听乔安东要说点什么。”
    只见乔安东提溜过来一人。
    而刚才出言帮过乔安东的那位训练生，则拿着台摄像机一起跟过来。
    乔安东手里提溜的人，则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这人是个摄影大哥。
    而那位训练生手里的摄像机，则是这位大哥的。
    林蔓笙对那位训练生道：“我认得你，你是张皓然吧？”
    张皓然挠了一下后脑袋，“谢林总还记得我。”
    林蔓笙与张皓然相视点了点头，便不再多交谈。
    因为眼下是这位摄影大哥有什么毛病才对。
    导演挑眉睨着乔安东：“这什么回事？”
    毕竟是他的工作人员。
    如今对方被乔安东像拎小鸡一样，不客气的拎到眼前。
    这妥妥有点打他脸的意思。
    林蔓笙出言调和，“导演别误会，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说完，就看了一眼乔安东。
    乔安东接收到林蔓笙的眼神后，方悠悠地道：“这位大哥，他想毁了这机子里面的内容。”
    导演：“什么内容。”
    乔安东：“刚才我们训练的内容。”
    导演耐着性子，“为何？”
    张皓然道：“因为这里面的内容能消除掉一些因为直播引起的热议。”
    导演发出疑惑：“能消除热议？”
    导演的目光，不免来来回回看向林蔓笙与乔安东。
    若说消除热议。
    最有利的，当然是林蔓笙与乔安东了。
    因为能保住林蔓笙，就是保住乔安东。
    所以，剩下的回答，则交由林蔓笙来开口：“导演，你难道还不懂吗？这场直播之下，全是歪曲我如何‘针对’曾璐佳的画面，虽然我是无所谓，清者自清，可我旗下艺人不能为此牵扯进去，毁了接下来的前程！所以，我为何会跟曾璐佳对上还被直播出去，这件事总得有个事出有因。”
    而这个因，就是曾璐佳针对乔安东。
    乔安东此次训练处处受到曾璐佳故意刁难、打压。
    明明乔安东唱跳一点错处都没有。
    所以，但凡是个泥菩萨，看见了都有三分火气。
    林蔓笙身为乔安东的老板。
    她没看见还好；
    这看见了，她哪能不挺身而出，仗义直抒？
    导演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下，才冷眼睨了眼那位摄影大哥，“所以，这是你为何要毁机子里内容的原因？”
    摄影大哥在导演注视下，尽量不哆嗦，“不，不是的，我毁它，那是因为我觉得画面拍坏了，质量不好，怕剪辑不出效果。”
    导演低沉着嗓音，仿若地狱来的使者：“你觉得？”
    因为这一回答，简直就驴唇不对马嘴。
    训练生受训的素材画面。
    可是全方位360度毫无死角的都要拍进去。
    质量好不好，能不能剪出效果。
    可不是你一个扛摄像机的人说了算。
    那是导演，和剪辑师说了算！
    走廊的一端，急冲冲跑来一位副导演：“导演，坏了坏了，刚才曾璐佳老师指点训练生们唱跳的画面，7台机子，有6台没有开机。”
    “所以……”
    副导演看着唯一剩下那台把内容录进去的机子，沉默地没再说话。
    所以，这台机子录下的，算是录下今天全部可用的素材了。
    林蔓笙不说话。
    导演也不说话。
    其余人，更不敢说话。
    所以气氛安静而诡异。
    但众人都目光幽幽地看着导演，看他要怎么处理。
    7台机子，居然有6台被关掉？
    而剩下那台，若不是阴差阳错开了机录下了些画面，恐怕7台机子今天都要空录了。
    林蔓笙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可见这件事一开始就经过仔细筹谋。”
    “那到底是谁在筹谋什么呢？”
    “难不成是曾璐佳为难我旗下艺人乔安东的画面？”
    “也是，没了这画面，我还怎么洗清在直播上欺负曾璐佳的画面。好在百密一疏，居然有台机子开机了，把一切都录了进去！”
    所以……摄像大哥发现之后，估摸着要去毁掉，却被乔安东逮个正着。
    林蔓笙哪里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分明更像是在打导演的脸面。
    毕竟一个训练生，和一个工作人员，全都在导演眼皮底下被收买。
    导演的脸根本就快挂不住了！
    “呵呵！”
    “原来如此！”
    导演终于出声，连着冷笑数声后，就看着死人一样看着那位摄像大哥。
    这件事，就连林蔓笙都能想明白的事情。
    导演又不是个傻子，岂会想不明白？
    所以，那位摄像大哥在导演的死亡凝视下，‘啪’地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导演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一马吧，毕竟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患癌症的老婆，全家人就指望我一个人张口吃饭啊导演！”
    导演：“……”
    林蔓笙：“……”
    乔安东：“……”
    他们万般没想到，这个摄影师的骨头这么软。
    居然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认了。
    哪怕你借口再烂，随便说一个也行啊，起码他们听着也舒服点。
    谁承想，摄影大哥一上来就卖起苦情的活儿。
    这……这要人怎么接？
    导演顿时软了心，有点求情地味道看向林蔓笙：“林总，你看……”
    林蔓笙回了一句：“我不看。”
    导演：“……”
    这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员工了。
    导演不念私情，也得念一下对方苦劳。
    何况对方家庭情况，导演也十分清楚。
    若是此刻严苛处置了。
    那这位大哥恐怕在摄影行业，就真混不下去了。
    而且混不下去还不打紧。
    万一他那身患重病的妻子真为此断了医药费，那就跟杀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