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姨来了，空气都变得不新鲜了。”林蔓笙蹙眉挥了一下鼻子前的空气，像是空气真的很浑浊一样令她难受，“那么陈姨，爸爸就有劳你照顾，我就先走了。”
    临到门口时，林蔓笙不忘回头多添了一句话：“对了陈姨，你那个好表弟呢，你可有他的消息？”
    陈红霜心头咯噔一跳，神色骇然地看向门口的林蔓笙。
    可惜，林蔓笙只留给她一个俏丽潇洒的背影，离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
    陈红霜忍不住在病房踱步。
    自从昨晚吩咐陈强生买凶去杀人。
    可后来，就失去了联系。
    这人，到底杀没杀，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是陈强生不失踪。
    “笑笑，妈出事了。”
    陈红霜当机立断，就给林笑笑打了一个电话。
    “妈，你烦不烦，你能出什么事。”
    林笑笑估计还没睡醒，带着起床气抱怨回去。
    “你表舅失踪了。”
    陈红霜赤红这一双眼，对着电话厉声道。
    “表舅……”林笑笑迷糊中瞬间清醒，炸起喊道：“你少跟我提那个人！”
    “啪”地一声，林笑笑那头挂了电话。
    陈红霜看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气得脚下一虚，禁不住捂住绞痛的胸口，望着病床上躺着的人道：“老林，怎么办，林蔓笙怕是要知道当年的事了。”
    “老林，怎么办，林蔓笙怕是要知道当年的事了……”
    林蔓笙脑海里重复这句话，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
    “怎么了？”
    顾西辞迎上来，看得出林蔓笙一副有事的样子。
    林蔓笙抬起头，眼神无助，“你说，我妈当年的死，我爸是不是也参与了？”
    顾西辞愣了一下，“这个……”
    这个不好回答。
    但可以肯定，林蔓笙在病房里面，肯定是知道了一些讯息。
    林蔓笙离开林有威病房时，并未走远。
    所以她听到了陈红霜对病床上林有威呢喃的那一句话。
    如果凌玉兰当年的死，属于丈夫和情人的杰作，对于林蔓笙来说简直是一场毁灭。
    那可是她的父亲。
    他再怎么不喜欢他的妻子，也不能做出害妻子性命的行为吧！
    不爱了，可以分手，离婚。
    何必到了一种要害人的行为。
    顾西辞叹息一声，对林蔓笙道：“有些时候，人心可怕到一种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所以，林有威的心到底有多黑多狠，才会伙同情人对自己的妻子下手。”林蔓笙知道人性多变以及险恶，可是仍旧难以置信，父亲会对温柔可亲的母亲下狠手。
    “可能因为情，也可能因为利，更可能他根本就不爱你的母亲。”顾西辞把能揣测的可能，简略答到。
    “情，利，不爱了？”
    林蔓笙自嘲地笑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亦如她糟糕的心情般蒙上一层不可挥去的灰雾。
    “孩子还在家等我们。”
    顾西辞牵上她的手，提醒她，小奶包还在家等着她回去。
    微凉的手，被一股温暖裹住。
    仿佛把坠入无望的冰洞中林蔓笙，拉回温暖的现实。
    林蔓笙抬头看向菱角分明的顾西辞，并从他的眼中看得出浓浓担忧，便展颜一笑地道：“嗯，我们回家吧。”
    别墅。
    王医生躺了三天，才渐渐苏醒，便也知道是林蔓笙救了自己，并且还收留了他的女儿。
    “谢谢你，林小姐。”
    王医生第一件事，就是要对林蔓笙致以感谢。
    “谢我就不用了，我希望能从王医生这里知道一些陈年旧事。”
    林蔓笙从确认他就是母亲当年的主治医生，救下他那一刻起，就存在条件。
    “陈年旧事。”
    王医生呢喃了一句，便陷入深深地沉默。
    林蔓笙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强迫于一时，便开口道：“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
    “不用，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伤害我的女儿。”王医生打断林蔓笙的话，眼神坚定地道。
    “好，没问题。”
    林蔓笙答应他。
    “其实不用猜，我也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你是想问当年凌玉兰的事吧。”王医生长叹了一声，就陷入了回忆当中，“当年我确实是她的主治医生，她得了抑郁症，越来越严重那种，我本该救死扶伤的，却不得不为钱而折腰。”
    林蔓笙脸色一沉，“所以，你是承认自己为了钱，伙同他人害死我母亲了？”
    王医生的脸上出现自责，也没为自己做出辩解，“那时候我确实需要钱，并且凌玉兰当初到我手里就诊，病情属于可控范围，可有个人找到我，让我换掉抗抑郁的药，我……确实换了……”
    虽然只是换了一些维生素的药片进去，可没按照配方给药，令病人病情趋于恶化，也属于害人。
    这一点，王医生不想做任何辩解。
    “我记得当年凌玉兰已经病得不愿出门，就由一个小姑娘拿着药方到我办公室出具拿药单子，那个小姑娘就是你吧。”王医生看着眼前的林蔓笙，道。
    十年了，这件事。
    林蔓笙或许不记得王医生了。
    但是王医生还记得她。
    毕竟每次开完药，他都欲言又止，想告诉她不要再来拿药了，因为这药不能救你的母亲。
    可是为了妻子的手术费，他不得不违背医德和良心，甚至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生生忍了回去。
    “所以，我母亲的死，也有你一份！”
    林蔓笙恨恨地道。
    当年这个医生明明可以提醒她，或许她母亲就不用死了。
    王医生垂下悔恨的双眸，痛苦地道：“当年，我也是有苦衷的！”
    “你有苦衷，就能枉顾一条性命吗？”林蔓笙气得简直要上去给对方几巴掌，如今她母亲已经长眠底下十年了，他做出这番痛苦悔恨的模样，又有和意义？
    “我知道，所以报应已经一步步朝我袭来，林小姐放心，等我伤好了以后，我便会去自首。”王医生的内心已经备受煎熬了十年，妻子死了，如今自己又被人捅了一刀，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只是他去自首了，他女儿耳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