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虚晃一拳
田寿让王虎留下点“东西”,可不是简单的“东西”。
也许是一只手、一只眼睛或别的什么,一切全看王虎自己怎么取舍。而王虎留下的“东西”能不能让田寿满意,也全看田寿的心情。
王虎此时极度后悔,早知和田寿的见面会是这样一种情景,杀了他也不会强行留下来。
“寿哥,念在我这几年把农庄经营得不错的份上,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王虎已经不敢再提恢复自己挂名资格或是脱离七尺胡同的事,现在只求能全身而退。
田寿理了理洁白的袖口,看都不屑看王虎一眼:“你经营农庄这几年,每年上交的利润连40万都不到,也好意思说经营得不错?”
王虎眼珠一转,突然指着屈仲北叫道:“是他,是他不准我走的……福哥和禄哥来清场,我本来已经准备走了,可是这小子强行把我留在这里,还动手打了福哥、禄哥和我。”
这简直是倒打一耙。之前明明是王虎非要留下来见田寿,此时他却把所有责任全推到了屈仲北身上。
“哦?”田寿抬眼瞥向屈仲北:“是吗?”
屈仲北瞟了王虎一眼,平静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王虎生怕田寿相信屈仲北,马上大叫道:“敢在寿哥面前耍滑头,你小子死定了!”
田寿淡淡道:“王虎就算是垃圾,但也是七尺胡同的垃圾。七尺胡同的垃圾,轮不到外人打。”
言外之意,他相信王虎的话,而不会相信屈仲北这个外人说的。
王虎顿时大喜,连滚带爬跑到田寿身后,指着屈仲北道:“小子,你再嚣张一个试试?你之前不是不把七尺胡同放在眼里吗,当着寿哥的面,你敢把那些话再说一遍吗?”
这算是无中生有,彻底把屎盆子扣在了屈仲北头上。屈仲北就算想辩解,也没办法澄清这其中的误会。
而王虎借着诬陷屈仲北,顺利躲过田寿的责难,把田寿的“火力”全吸引到了屈仲北身上。
张义煌趁机也叫了起来:“田寿,你还等什么?赶紧把姓屈的拿下,让这小子知道七尺胡同不是他能惹的。”
吴强大声附和道:“敢惹我们太子爷和七尺胡同的人,都得死!”
田寿傲慢地看着屈仲北:“你让我很失望。”
屈仲北很平静地迎着田寿傲慢的目光,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也没有接他的话。
田寿自顾自继续道:“之前我听说有人打败了田福和田禄,还以为能遇到一个像样点的对手,可是见到你后……呵呵。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想活着离开的话,要么你接我一拳,要么你自己留下点东西。”
他所有的轻蔑与不屑,全都包括在了那一声“呵呵”里。而给屈仲北的两个选项,进一步阐释了他的态度。
张义煌兴奋地大叫:“姓屈的,听到了没有,快点选一个!我不怕告诉你,田寿答应让你离开,我可没有答应。你过了田寿那一关之后,还有我这一关要过。怎么样,怕了吧,后悔了吧?”
在张义煌看来,不管屈仲北接田寿一记铁拳,还是自己废掉一只手或一只眼睛之类,接下来都会变成没有反抗能力的废人,只能任由他凌辱。
吴强也看到这一“美好结局”,挥着手里的弹簧刀唾沫飞溅地叫道:“太子爷,你放心,这小子绝对过不了我们这一关。”
田寿用眼角余光冷冷地瞥了这两人一眼,对屈仲北道:“快点选吧。越早结束,我就能越早摆脱某些垃圾。”
张义煌一听田寿把他称为垃圾,眼睛一瞪就要发作:“田寿,你……”
吴强赶紧拉拉张义煌,又指指gmc车门上那个碗口大的凹痕,张义煌这才悻悻然忍了下来。
张义煌不敢对田寿怎么样,只能把气都撒在屈仲北身上:“姓屈的,今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以前所做的一切事情,让你生不如死!”
“对,让你生不如死——”吴强挥着弹簧刀附和。
屈仲北一脸平静,连看都没看这两人一眼。
田寿见屈仲北始终不说话,冷冷一笑:“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说完,田寿理了理西装,身形蓦然由原地消失。
再出现时,田寿已站在屈仲北身前,右拳如闪电般轰向屈仲北的面门。
“小心——”何汐站在屈仲北身后,惊叫出声。
张义煌兴奋地大叫:“打扁他的鼻子,打烂他的脸……”
吴强声嘶力竭地叫道:“干死他,干死他……”
王虎露出满意的微笑——他仗着田寿在,才敢诬蔑屈仲北,只要屈仲北死在田寿手下,他就不用担心屈仲北回头找他算账了。
至于田福、田禄以及田寿手下的两名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似乎对这一切习已为常。在他们眼里,田寿出拳的那一刻,屈仲北就已经是个死人。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所有人意外。
屈仲北的鼻子好好的,脸也没被打烂。
因为当田寿势如闪电的铁拳轰至屈仲北鼻尖处时,却骤然停止。
田寿这一拳带起的拳风,刮得屈仲北的鬓角舞动,但是拳头悬在屈仲北鼻尖前,偏偏没有再往前移哪怕一分一毫。
“你可以走了。”田寿收回拳头。
当他的拳头完全收回来时,身形已从屈仲北身前消失、并回到原来的位置,就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
在场的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义煌、吴强和王虎都面露疑惑,看看田寿,又看看屈仲北,心里猜测着屈仲北是不是在田寿这一拳下已经受了重伤。
就连田福和田禄两人也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一拳到底打中屈仲北没有。
何汐紧张地碰碰屈仲北:“你没事吧?”
屈仲北平静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何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屈仲北,高兴道:“你真没事啊。”
田寿取出一条全新的白手帕,擦了擦刚刚向屈仲北出拳的右手:“你虽然比那些垃圾强一点,但是还不配当我的对手。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接了我一拳,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
这时候,其他人才明白过来,原来田寿根本就没有真正出拳。
张义煌一愣,随即叫道:“田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故意放他走?”
王虎一听顿时也急了:“寿哥,你怎么能心慈手软。这小子坏得很,你把他放走了,回头他肯定还要继续跟咱们七尺胡同做对。”
田寿随手将手帕丢掉,目光冷冷从张义煌、吴强和王虎脸上扫过:“就凭你们这些垃圾,也想借我的手杀人?”
这话一说,田福和田禄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以田寿的傲气,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像个工具一样被他视为垃圾的人利用。
张义煌没想到田寿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要放走屈仲北,恶狠狠道:“田寿,你别忘了,你们二当家吩咐过……”
“嘭”。
田寿再次一拳轰在gmc的车门上,又把张义煌吓了一跳。
“你最好记住一件事,如果我要杀你的话,二当家也保不住你。”田寿缓缓收回拳头,而gmc的车门上赫然又多了一处凹陷。
和上一拳不同,田寿这一拳在车门上轰出的凹陷要小一点,刚好一个拳头大小,但是凹陷的程度要深一点。
田福一看大惊:“老三,你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
田禄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田寿:“老大,我们这辈子都追不上老三了吗?”
张义煌不知道田福和田禄为什么这样大惊小怪,以他看来,田寿这一拳轰出的凹陷明明比前一拳小,威力应该还不如前一拳才对。不过不管威力大或小,轰在他身上都不是他能承受的,眼见田寿有翻脸的趋势,他哪还敢再说什么。
何汐起初也和张义煌一样,觉得田寿这一拳的威力不如前一拳,但是很快醒悟过来——田寿第二拳的威力根本不是第一拳所能相比。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来说。普通人拿一块石头去砸玻璃,很容易就能把整块玻璃砸碎,但是开枪射玻璃的话,只会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弹孔。石头和子弹孰强孰弱,不用想也能知道。
田寿前后两拳,就是石头和子弹的区别。如果说田寿的第一拳是石头,第二拳就是子弹,因为力量更强更集中,所以在gmc金属车门上留下的凹陷面积更小、更深。
“还好,还好……”何汐俏脸发白喃喃自语着,大概是觉得还好田寿没有真正对屈仲北出手,还答应放他们走。
田寿镇住张义煌后,傲慢地指指屈仲北:“你,不要以为自己没事了。一个月后,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纯粹是以七尺胡同的名义,而不是为了某些垃圾。”
说到底,他还是要让屈仲北知道,敢和七尺胡同做对的人必须付出代价,只不过出于自身的傲气,不允许张义煌、王虎这样的人利用他达到任何目的。
说完,田寿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径直走到他的宝马车旁。他手下的黑衣人马上替他把车门打开。
临上车前,田寿瞥了一眼田福、田禄:“你们两个跟着他,一个月后负责把他完好无损地带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