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找上释迦牟尼，因为他有和释迦牟尼合作的可能。
    那就是身毒教和佛教不相容的关系。
    佛讲众生平等，而身毒教讲种姓贵贱，根本上就是水火相斥。
    此外，从根本上而言，原始佛教并不讲偶像崇拜，甚至也是搞的‘敬鬼神而远之’那一套，佛祖也不是神，是‘觉悟者’，相当于满世界都是醉鬼，就他清醒，但他也并不高贵。
    身毒教不同，那是一个多神教。
    所以陈广觉得，释迦牟尼和湿婆，能和平共处吗，大概是不能。
    说起来也是可怜，佛教东渡后，在大夏、瀛洲、暹罗都发展得不错，唯独是在自己的发源地，被身毒教按在地上乱干。
    高山王国可能百分之八十信身毒教，信佛的只是少数。
    正因为有这么一线挑动释迦牟尼去怼湿婆的可能，陈广才冒万险跑过来面见如来。
    他沉着心气等待答复，他甚至不知道释迦牟尼可不可以交流。
    不过他愿意赌。
    释迦牟尼转过头，声音有些疲倦低沉，他说的不是任何一种语言，陈广却能明白其意。
    “我不喜争杀，希瓦不是我的仇敌。”
    陈广精神一振，能交流就有戏，“您不是在对抗湿婆，您是在拯救众生。”
    高山王国三千多万人被拽进这个‘里世界’、‘神国’，释迦牟尼你就能看着他们死来死去吗？
    “平等真法界，佛不渡众生。”
    释迦牟尼随口吟了一句，转头看向陈广，倒像是比起什么普度众生，对陈广兴趣更大，
    “你叫什么名字？”
    陈广一愣，试探道：“呃，我叫乔达摩。”
    他可没忘记，面前这存在很有可能是怪异披了一层皮伪装的，万一那怪异的规律是知道对方姓名，就能杀人或者吞吃灵魂呢？
    小心一点为好。
    “我也叫乔达摩，乔达摩·悉达多，”释迦牟尼把他做王子时候的名字一说，呵呵一笑，“你读过佛经吗？”
    陈广紧张消去，随口和他闲聊，谈天论地。
    不过短短片刻交流，陈广总觉得面前的释迦牟尼和之前见到的湿婆很有些不同。
    不同在哪里，陈广想了想，可能是‘人味’，释迦牟尼会疲倦、会叹气，会撂挑子，而湿婆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什么情绪。
    或许还有更细微奥妙的差别，但陈广也找不出来。
    扯了半小时淡，陈广看看血月更甚，忍不住了，“请佛祖怜悯众生悲苦，施手一救。”
    乔达摩·悉达多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众生，众生愿望无尽，”他指指身下金条，“不是如来爱金身，众生爱金身，我虽是佛，不得自由。”
    陈广也听不懂他的禅理，只是再次恳求，“请如来佛祖救世人。”
    乔达摩脸色一沉，拂袖站起，
    “若要我度众生，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何？”
    陈广无语，灭度就是圆寂的意思，你让众生都圆寂了，还度个锤子。
    时间不能耽搁，陈广也直白道：“请您开条件吧！”
    释迦牟尼瞥他一眼，“我度众生，谁来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