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韩医生让您忙完了过去一趟。”
    “哦，我现在过去。”沈南风把手术手套摘下来，“怎么了？”
    “有个孩子疑似再障，医院条件不能确诊，韩医生听说你以前主修外科辅修血液科，让你过去帮忙看看。”
    小护士一番话让沈南风一下子勾起回忆。
    她想，自己好像很久没跟苏萌萌通电话了。
    小护士一脸焦急看着她。
    沈南风赶紧回神：“我马上过去。”
    “哦，好。”
    小护士转身走了。
    沈南风立在原地，僵了一会儿，这才木然开始脱手术服。
    那年家里出了很大的变故，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
    苏萌萌病重，小舅舅和小舅妈感情几近破裂，陆斯扬意外离世因为和沈南风有间接关系，陆家发难，苏娟的事业折了大半，所有一切好像都走到死胡同。
    沈南风陷入回忆。
    或许因为太悲痛，那一年的一点一滴都像冬天冰冷的雨水渗进她身体。
    这时，她一旁手机震动。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陆司南：【待会儿去接你，在楼底等着。】
    还带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包。
    今天是聚会的日子。
    沈南风心里一暖，没回他，关了手机，加快速度。
    那个孩子确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随即安排转院。
    沈南风忙得没看时间，结束之后看了眼时间。
    糟了，距离和陆司南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
    沈南风心里有些愧疚，忙收拾东西下楼。
    到了楼梯间，她瞥了眼楼道处的镜子，脚步顿了下——实在是太憔悴了，脸色苍白没血色，眼底黑眼圈很重。
    乍一看，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半个月没休息？
    沈南风咋舌，赶紧拍拍脸，提提神，从包里拿出口红，照着镜子仔细涂了下，瞬间，眉眼间有了神采。
    她急急忙忙跑下楼，在楼梯口停住——
    顺着这个视线，她看见陆司南斜斜倚着车门，军队常服，挺括有型，立在喧嚣吵闹的地方，周身却是让人无法错目的冷峻气质，表情疏淡，不急不躁的低头看手机。
    沈南风小偷似的多看了一会儿，心里感慨，岁月这把杀猪刀怎么在陆司南身上就不顶用了呢？
    那边陆司其实早就注意到沈南风下楼了，一直躲在门口偷看他呢！
    终于，他憋不住了，关掉手机里的计时器，看过去——
    “小同学，看够了没有？”
    最近没有抽烟，他嗓音清冽舒朗。
    沈南风愣住了。
    这句话一说，一切恰到好处，好像和十年前重合了。
    那种一眼万年的感觉让人禁不住有泪目的冲动。
    “谁看你了？”她咕哝，眼睛禁不住往地上瞧，“等很久了吧？这边临时有突发状况，走不开。”
    “也没有很久。”陆司南非常自觉的把她手拉起来，往车门边带，“沈同学，我有这么好看吗？能让你盯着看三分四十几秒都不带眨眼的。”
    沈南风：“······我，我哪有——”
    “可别想抵赖。”陆司南晃着手机，“我可计时了。”
    沈南风：“·······”
    她被陆司南推进副驾驶，车门关上。
    陆司南从另一头上了驾驶座。
    车门一关，车厢逼仄，有柠檬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沈南风脑袋转了一圈，找着香味来源。
    “这儿呢。”陆司南单手掌着方向盘，指着自己手边的一个小八音盒，“柠檬味空气清新剂。”
    沈南风讶异，“你们一群喋血军营的军官少校，怎么用这么可爱的空气清新剂？”
    陆司南注意到她唇色和往日很不一般，猜想她可能涂了口红，他会心一笑，想到了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
    他居心叵测又看了几眼，全然没注意沈南风到底在说什么。
    “这个小盒子真的好可爱哦·······”沈南风巴拉巴拉半天，看他一眼，发现他压根儿没听自己说话，她气急，眼睛凑过来仔细看他，“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没。”陆司南笑着回答。
    沈南风：“······”
    陆司南笑着，单手撩她下巴，探身过来，“沈同学，涂口红了？”
    “······”
    “好看的。”陆司南补充，他现在心里有点小后悔刚刚应该不急着发车，先亲亲她的，“应该说，沈同学怎么都好看。”
    沈南风配合的笑了下，让他专心开车。
    想法一旦露头，就如雨后春笋节节拔高，怎么都刹不住。
    陆司南唇角带着笑，看到前头大本营的大门，心里有了决定。
    他靠着路边把车停下来。
    沈南风心里疑惑：“停什么车？”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陆司南那种俊脸近到她眼睛失焦。
    沈南风：“·······”
    陆司南在她唇上重重吮了下，带着霸道，声音低沉喑哑：“我能尝尝口红的味道吗？”
    话音刚落，他不容置喙亲下来，扣住她后脑，不让她往后缩。
    沈南风看见他眼底坦荡而灼烫的欲望。
    双唇厮磨，辗转，带着些破釜沉舟的架势。
    亲了很久，陆司南停下来，脑袋趴在她颈窝平定呼吸。
    沈南风唇瓣嫣红，呼吸不稳。
    陆司南笑着看她：“沈同学肺活量不够啊，以后跟着我跑步吧？”
    贼喊捉贼！
    还不都是因为你！
    沈南风心里咕哝，“不！要！”她说。
    陆司南拍拍她后背，漆黑的瞳孔盯着她，“沈同学，知道怎么种草莓吗？”
    沈南风：“······”
    陆司南话音刚落，嘴角勾起一抹笑，掀开她薄款卫衣的领子，埋头下去，重重吮了下，嫣红一片。
    沈南风只觉心尖一颤——
    “你这人好——”
    “烦呐！”陆司南笑着接她话。
    “······”
    陆司南嘴角笑容放大重新启动车子，进了大本营。
    沈南风不愿下车，在车上又是整理仪容又是嘟囔着说他。
    “把你嘴上口红擦了。”沈南风没好气道，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递过去，顺便翻了个白眼。
    陆司南笑着接过，在嘴上抹了几下，单手撑在她这边车门上，一脸坏笑：“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