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拉住他，哭喊着叫小少爷。
    手机还在通话界面，屏幕一闪一闪亮着。
    沈南风在另一端一声一声喊着陆司南的名字。
    陆司南站不稳，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脸色白如纸，根本不敢相信。
    “啪”一下，手机被他砸在墙上，瞬间粉碎。
    “哥！”
    他喊着，一拳重重砸在地上。
    寂静的长廊上，似有回音。
    他一遍遍喊着陆斯扬的名字，痛苦哀嚎。
    然后看着哥哥的脸被蒙上白布，被人慢慢推出来。
    陆司南扑上去，声嘶力竭，暴力把白布扯开，“哥，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管家伤心欲绝，上来把他架住，老泪纵横，“小少爷，节哀吧！让你哥走好！”
    陆司南挣开，两眼猩红，“你骗我，我哥他好好的，他什么事都没有！”
    管家一个眼神，护士把迅速把白布理好，把陆斯扬推走。
    “你们骗我！”陆司南过去追，两腿打软，整个人往地上一跪，心都空了，看着陆斯扬的方向，嘴角嗫嚅，千千万万遍：“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此时此刻，陆斯扬对他说过的话犹如电影画面一帧帧回放。
    他六岁回到南江陆家别墅，陆斯扬站在门口，远远的就迎上去，握住他手，在他掌心放了颗糖，“欢迎回家。”
    八岁，他第一次离家出走，陆斯扬也不过十岁，一天没吃饭，最后终于找到他，没有凶他一句，而是问他：“饿不饿？带你去吃奶黄包。”
    九岁，他和别人打架，额头上磕了个大口子，老师校长怎么训他他都没反应，最后一扭头，看见从高年级急吼吼赶过来的陆斯扬，哇的一声哭出来：“哥，我疼。”
    ······
    楼道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哥，我疼！”
    这次，再也没人走过来揉他脑袋，跟他说有我在。
    陆司南和沈南风的所有一切也在陆斯扬生命消逝的那一刻终止了。
    横在两人之间是一条人命啊。
    这条人命是沈南风欠的，因为他陆司南。
    回不去了！
    那一年冬天格外冷，寒风轻易把人打透，冷到心窝窝。
    那年雪也很多，扯絮似的纷纷扬扬，白雪光亮，只会让悲伤更醒目，让隐藏更欲盖弥彰。
    十年后。
    陆司南昨天刚刚结束任务回国，时差没倒过来，睡得昏天黑地。
    床尾，一只短腿柯基笨拙把两只前爪够到床边，伸着舌头去舔他脚底板，尾巴晃啊晃。
    “柠檬，别闹。”陆司南被他舔得发痒，恹恹缩回脚，也没凶它。
    小柯基变本加厉，扑腾着上了床，一屁股坐在他枕边，开始发起“口水攻势”——伸长舌头舔陆司南的脸。
    “柠檬！”他睁眼，虚张声势吼了一声。
    小柯基立马坐坐好，安静乖巧求抚摸。
    陆司南勾唇笑了笑，眼底苦涩划过，“德行！就知道老子吃这一套，是吧？”
    他伸手揉了揉柯基小脑袋，温声说着：“等明年老子退役了，再给你弄个柴犬小弟，好不好？”
    小柯基聪明的很，一听有人要和它争宠，立马拿脑袋蹭他手，闹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