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盯着外头斑驳陆离的灯光，喷薄的情绪更难自抑，她哽咽：“妈，我也知道小舅妈的事情了。”
    “······”
    多少人都是这样，自以为把所谓的秘密保守的天衣无缝，其实只不过是大家配合的好。
    只要没动摇到根本，那就别去提及。
    沈南风回去之后，强打起精神，认认真真回答完张妈的问题，安慰她几句，这才回房简单洗漱之后，一头栽到床上，倒头就睡。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沈南风眯眼看了下，陆司南打来的。
    她心里一揪一松。
    一揪，是因为苏萌萌对她说的那些话、
    又一松，是恍惚想起了陆司南说的：“我把钥匙扔了，你一辈子也别想把我赶走。”
    傻瓜，我怎么会赶走你？
    我害怕的，是你不要我。
    沈南风鼻酸，赶紧坐起来，按了接听键。
    那头陆司南倚在露台上，寒风在他耳边呼啸过去，他仰首喝了一大口冰啤，连着心都是透凉的。
    两端人都静默着，中间只有电信号滋滋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沈南风先开口，她有些害怕自己待会儿忍不住会哭，抓着床单的那只手加了力道。
    陆司南又喝了一口，凉意入肚。
    “今天你走的时候我想要去追你的，可是后来中途出了别的岔子，你别生气。”陆少爷开口第一句话是温柔的解释。
    沈南风眼睛濡湿，忙摇头：“没有，没有怪你。”
    要是刚刚他看见顾玥，那事态会怎么发展，还真说不准。
    陆司南听见那头被子唰唰的声音，知道她在摇头，笑了下：“傻瓜，你摇头我又看不见。”
    沈南风忽然破涕为笑。
    听见她鼻音极厚重的笑声，陆司南也跟着笑了。
    “萌萌怎么样了？”陆司南纠结着，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那头沈南风避无可避。
    “不好。”她回答，“医生说要尽快考虑骨髓移植的事情。”
    “这个需要做骨髓配型，各方面合适的才行，对吧？”陆司南问，同时真想钻到手机另一端，抱一抱她。
    “嗯。”
    “医生让直系旁系有身体条件可捐献的，全部体检做骨髓配型。”沈南风又抹了一把眼泪，“因为最后可能一个都不适合。”
    “乐观点儿。”陆少爷也知道自己安慰苍白无力，“要是真到那个地步了，我去试试，万一行呢？”
    沈南风心跳一滞，不觉间手心里出了一层汗，屋里空调开得很高，一冷一热，她有些发晕。
    她抠着床单，一直想问一个问题，最后还是忍住了。
    而陆司南也没把陆正骁车祸受伤的事情告诉她。
    现在是关键时刻，无论于谁，都不能分心。
    “晚安。”
    “晚安。”陆司南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明天见。”他在心里说完后半句话。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
    沈南风睡得不好，很早就醒了，洗漱完毕，推开房门下楼。
    偌大一个家，此时空旷寂寥，布着难以名状的阴森，一点年味没有。
    张妈的儿子今天会过来接她，把她接回老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