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想开口。
    “你扶我一下，我腿麻了。”沈南风把手递给他，语气平静。
    陆司南喉间一哽，连忙伸手过去扶她。
    手心相触那一刻，两人心均是一颤，陆司南垂眸看着她，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说不出话来。
    沈南风敛敛神，借力站起来，低声说了句谢谢，自己慢慢活动腿脚。
    “我，我没看见你发的消息。”陆司南哑着嗓子道，“你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外面天气这么热，楼梯却冰凉，想到她一个人在这坐了这么久，陆司南心里很过意不去。
    “我们进去吧，这楼上好像住着个醉鬼，挺吓人的。”沈南风揉着膝盖，起身，就要朝里走。
    “你碰见他了？”
    登时，陆司南脸色变得糟糕又紧张，抓着沈南风胳膊，焦急问她。
    楼上的确住着一个醉鬼，做生意失败妻儿离他而去，那个男人终日酗酒，黑白颠倒。
    沈南风咬着下唇，长睫颤了颤，把胳膊抽出来，低声问道：“怎么？你也要把他揍一顿？”
    女孩生气了，虽然生气时候也是那样不温不火眉眼静气，但陆司南能体会到她语气眼神间细微的变化。
    他心扑通扑通，像是快要跳出来。
    陆司南脸色僵住，像是被人迎头一击，嘴角动了动，他把悬在半空的手收回来，沉沉睇她，“你这是在怪我打了叶孟北？”
    沈南风比他矮半个头，但是她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微微仰着脖子就能和他平视，她眼睛从陆司南额上的红印划到殷红的嘴角，最后和他对视，“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陆司南肩膀塌了。
    “你跑过来，对我脸上的伤不闻不问，两句话没说就开始弹劾我揍人了，沈南风，你什么时候开始护着他了？”陆司南双目猩红，音量拔高，声音里尽是委屈。
    沈南风怔住，不可思议看着他，“我，我没有护着他。”她仓皇着解释，手心黏腻一层汗——
    “那你在干什么？老子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盯着你不放的样子，再来一次，老子照样揍他！”陆司南沉声道，他看向女孩凄惶的表情，忽的苦笑一下：“现在看清我真面目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能用拳头一定不会张嘴！无恶不作横行霸道——”
    “陆司南！”
    沈南风哭腔出来了，她喊出声，“你现在不理智，我想和你说话了。”
    说完，她下了这级楼梯，“等你想通了，我们在说。”
    “我不理智！”陆司南整个人变了一副模样，变得尖酸刻薄：“每次吵架的时候你都这么说我，到底什么样叫理智？像你这样无动于衷就叫理智？还是像叶孟北那样成天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叫理智？”
    “沈南风，老子为了你去读那些破书，就为了可以多考几分可以离你近一点儿，离你的世界近一点——”
    听到这句话，沈南风整个人怔住，她从来没想过陆司南会这样想。
    所有的问题撕扯开，原来是这样的，她有一瞬的愣怔，继而回过神，泪水不受控制的要涌出，她提着一股气，瓮瓮道：“陆司南，不要为了我学习，我没这么重要，我也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