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苏丽的高压专制，一边是陆司南的温柔以待。
    沈南风头一次体会到那种感觉，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着一个可以牵她手回家的人。
    “囡囡，你妈妈是不是对你不好？”张妈手掩着嘴巴，小声问道。
    沈南风拆开一袋巧克力，放进嘴里，苦涩刺激味觉，慢慢化成甜，钻进心里。
    “张妈，你的粥糊了。”
    沈南风跳过那个问题，指着煤气灶上，笑着提醒。
    张妈颤巍着跑过去，“呀呀呀呀，我的粥！”
    沈南风抿唇，苏丽对她好还是不好？
    这个问题的发言权似乎从来就不在她这，一直以来，都在苏丽那儿。
    她苦笑，又吃了一口巧克力。
    谢山墓园。
    五一假期，各大旅游景点游客爆棚，这种地方自然人烟稀少，清明又刚刚过去，墓园里打扫的都很整齐，苍松翠柏，树木成荫。
    沈南风沉默的跟在苏丽后面，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一节一节迈着矮阶。
    一排一排的墓碑走过去，两个人最后在一块碑前停下。
    沈南风这才抬头看过去，她外公外婆五年前合葬在一起，偌大一块碑上写着先父苏炳生，慈母林敏芝。
    忽然，沈南风注意到，墓碑的左下角只刻着苏丽和苏娟两个名字，居然没有小舅舅的名字，女孩愣住。
    “跪下。”苏丽低声道。
    沈南风皱着眉，跟着妈妈跪下来。
    “爸妈，我是小丽，长女不孝，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你们，让你们二老担心了······”
    沈南风听着苏丽低声说话，时不时抬眼看着那块碑，心里的疑惑愈来愈深。
    苏丽的声音还在继续：“爸妈，我知道你们不想让这个家散了，小添当初因为那个女人离家出走也是被逼无奈，哦，忘了告诉您，小添的女儿也就是您的外孙女，叫萌萌，今年已经四岁半了······”
    沈南风愕然。
    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居然让小舅舅和外公外婆断绝关系？
    “囡囡，起来去献花。”
    苏丽说完了，侧身提醒她。
    沈南风没反应过来。
    “囡囡。”
    “哦。”女孩拉回神，忙起身上前在碑前放了一束康乃馨，小声喊了一句外公外婆。
    又简单收拾一下，苏丽带着沈南风离开了谢山墓园，朝着山下走去。
    “妈妈。”沈南风心里实在太好奇，“小舅舅他——”
    “小孩子别管这些事儿。”苏丽脱口而出，语气里不再是训诫居多，而是惊慌，“我听你小姨说萌萌很亲你？”
    “还行。”沈南风声如蚊讷，不敢再多问。
    “那孩子也可怜，这么大了不能认祖归宗，被那样的妈拖累着，也难为她了。”苏丽不明就里说了句话。
    “小舅妈——”
    “别喊她小舅妈！她不配。”苏丽制止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连她面都没见过，她却能够让小添和这个家决裂，这么一想，还真是可笑。”
    “······”
    扫完墓，正好是午饭点，苏丽带着沈南风到一家老字号餐馆吃午饭。
    从停车场走出来，苏丽走在前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沈南风低着头想事儿，没留神，迎面撞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