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南也放下筷子，漆黑的眼神看向了一脸颓败的陆正骁，沉声开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你看看，你两个儿子心都比你大！”陆淮生失望的看着儿子，“继绝学啊，科学牺牲那么多，所有的未完成，都应该留给后人，若是后人不继，这个国家就绝后了，你懂吗？”
    “我，我这不是担心他嘛！人这一辈子，不长不短，我只希望他们两个踏踏实实，做个平凡人。”陆正骁有些颓唐。
    陆司南攥着手心，这一瞬间，他想到了沈南风。
    “唉。”陆淮生长叹一口气：“所以，你不让斯扬学无人驾驶，不让司南学画画，正骁，你这不是担心，你这是自私啊。”
    这些话都触及到饭桌上每个人心里难以弥合的伤口，一瞬间，整个餐厅安静的针落可闻。
    良久，陆淮生悠悠说了一句：“我陆家的后代，年少气盛张扬轻狂，在往后推十年，都是要为这世道添砖加瓦的。”
    饭后，陆正骁把陆斯扬喊去书房，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陆司南和爷爷。
    空气中的气流好像都被凝滞住了，陆司南想着去帮李婶收拾餐桌，放下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
    “又想溜去哪？”陆淮生淡淡叫住他。
    陆司南转身，“爷爷，我没想溜，我只是想去帮李婶收拾桌子。”
    “收拾桌子，你？”陆淮生老花镜架在鼻梁上，一脸吃惊，忽然好脾气的打趣道：“这又不是在你丈母娘家，不用这么积极。”
    陆司南：“······爷爷。”
    “你左眼怎么回事？怎么紫了？”陆淮生换了个语气，认真道。
    陆司南眼神闪烁，随口诌了句：“不小心磕着了。”
    陆淮生定睛看他，那双眼睛严厉又洞察世事，“司南，你下次说谎前千万别挠鼻子。”
    “······”陆司南呼吸滞住，这话沈南风也说过。
    “磕着墙可以，磕着人就不好了，知道了吗？”陆淮生意有所指。
    “嗯，我懂。”他沉声回答。
    “听说要选文理科了，你决定好了？”陆淮生又问。
    陆司南又坐回沙发里，答：“选理。”
    “这么肯定？”陆淮生定了两秒，立马反应过来，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那姑娘选理科，对吧？”
    陆司南大大方方嗯了一声。
    晚上睡觉前，沈南风给陆司南发去消息，约好学习的时间和地点。
    陆司南坐在书桌前，盯着消息里的肯德基看了半天，电光火石间，他想到另一个地方。
    【明天我们去翡翠园，可以吗？】
    沈南风躲在被窝里看到这条消息，心里也有些柳暗花明的感觉，想起件事了，她噼里啪啦的发过去。
    【也行，还记得上次的长寿面吗？明天补给你。】
    陆司南心里当然是开心到不行，他对着手机像个傻帽似的猛点头。
    那边的沈南风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傻子，对着手机点头我又看不见。】
    陆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