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想让我选理科。”沈南风想自己要是敢违背苏丽的意思，到时候这文理分科意愿书也会被她拿去直接改成她自己的想法。
    “哦，那就好，他们和我聊过很多次都说以后想让你当医生或者是公务员，这两种工作对女孩来说的确很好，稳定又相对轻松，但是这想法固然好，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术业有专攻，你不喜欢也是熬日子，对吧？”
    沈南风抿唇笑了一下，没说话。
    在父母那里她能有什么想法？
    一丁点儿苗头都会被抹杀。
    “你既然已经要选理了，那就稳扎稳打，依你现在的成绩到时候分班的时候一定能分到好班去的，到时候再加把劲儿，屏住气，争取考个南江理科状元——不过，老师还有一点想提醒你。”
    沈南风呼吸屏住，隐隐猜到老师要说什么。
    “这里也没有别人，老师就直说了。”王文海叹口气看向她，说到：“我上次和陆司南那小子说过，在你们这个年纪早恋很正常，哪个少年不怀春？有的在一起可以互相鼓励，互相进步，但是更多的最后考没考好，到了毕业时候也散了，尤其是女孩子，男女心智发育速度不一，谈恋爱的过程中，女孩子的情绪最容易受影响，影响了情绪最后的间接的也就影响了成绩······”
    王文海絮絮叨叨五六分钟，沈南风最后只提炼出一句话：谈恋爱对女孩很不好，考虑考虑分手吧。
    她攥着手心，在充满烟味儿和严厉训诫的逼仄空间里心里无端生出烦躁和郁闷。
    “好了，你这孩子通透，我点到为止，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我说过的话，现在你在高中觉得这个男孩各方面好像还挺好，但是当你上了大学，到了另一个高度，你会遇到更好的人，到时候——”
    “老师，我知道了。”沈南风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手扶着桌子，声音有些虚：“我不会影响学习的，您肯定也能看出来，他最近也开始好好学习了，我会帮他把成绩提上来的，还请您相信我——”
    “他？从初中开始整个学校都知道他成天兴风作浪，坐在教室里都是给他爹面子，不打架不闹事就是好事了，其他学习什么的，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不会的，他说想要学习我相信他就一定能坚持下去。”沈南风手指卷着校服下摆，“还希望您以后不要带着偏见看他。”
    “我先回班了，老师再见。”
    沈南风一出办公室门，微风迎面拂来，把她整个人吹得清醒异常，她心里冒出一个问题——刚刚她做了什么？
    打断老师的话？和他唱反调？最后还很不礼貌的直接转身出来？
    她开始反省自己刚刚的失态，现在，王文海肯定很讨厌她，认为她榆木脑袋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是——
    沈南风心里正纠结着呢，一抬头，看见了楼梯口站着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晨光熹微中，那人唇红齿白，眉眼清黑，一束光线打在他眉眼，像是幅精致的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