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叮”一声开了，陆司南走出来，和苏娟正好打照面。
    他一愣，苏娟也是神色一滞。
    “囡囡醒了，按铃没有反应，晚饭时间值班室可能没人，我去找医生。”苏娟先一步说到。
    “她醒了？！”陆司南眼睛瞬间亮了，心里狂喜，反应过来，表情立马收敛五分，颤抖着问到：“我能去看看她吗？”
    “当然。她刚刚睁眼，喊的第一句是你的名字。”
    “······”
    这句话让陆司南眼泪几近落下，堪堪忍住了。
    他心里急得快要疯掉，提着东西，朝着沈南风病房跑去，到了门口却倏地脚步慢下来，一步一步像是踏在海绵上。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窗外暮色正浓，笼着整个病房。
    陆司南看见沈南风，女孩盯着天花板，眼眸漆黑，眨了眨眼睛，终于活过来了，陆司南看呆了，整个人石头一样呆在门边。
    沈南风听见动静，以为是小姨回来了，她张嘴想说话，声音又哑又低：“小姨，陆司南有没有受伤？他来医院了吗？”
    吃力说完这一句，她舔舔干裂的唇，没听见苏娟的答话，她慢慢扭头看向门边：“小姨——”
    下一秒，她手被人攥住，那只手冰凉带着薄汗，可那却力道大得吓人。
    “陆司南！”女孩扯这个嘶哑的嗓子，低喊出声。
    陆司南直直点头，同样喑哑的嗓子冒出两个字：“是我。”
    沈南风想起在那个昏暗的包厢，她眼睛被蒙住，陆司南踹门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回应她的，她眼睫润湿，却看他一直低着头，好像没有看她一眼。
    “陆司南，你把头抬起来。”她说。
    陆司南摩挲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掌，只给她看黑黑的发顶。
    “你是不是受伤了？快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咳咳。”沈南风刚醒，说话也急了，咳了两声，带着后脑勺的伤疼得她皱眉。
    “我抬，给你看。”陆司南看她着急了，手背飞快的蹭掉眼泪，抬头给她看。
    看见陆司南的脸，沈南风整个人怔住，“······怎么，怎么成这样了······很疼吧？”
    陆司南猛摇头，一串清泪掉到女孩手背上，“不疼，不疼。”他哽着嗓子道，眼睛红得通红，“对不起，你伤成这样都怪我。”
    “别说这个了。”两行泪顺着沈南风侧脸滑下，差点流进纱布，陆司南赶紧伸手给轻轻擦去了，心里既惭愧又自责。
    “你别哭了，眼泪碰到伤口会感染的。”陆司南深吸一口气，伸手替她把刘海拨过去，又给她擦了擦眼泪。
    沈南风皱眉，“那你也别哭了，好不好？”
    十七岁的少年突然被人这样劝，陆司南忽的有些尴尬，挠了挠后脑勺，“我没哭。”
    沈南风扬着嘴角仰视着他，忽的又扯到伤口，她嘶了声，接着说：“不过我今天才发现，陆少爷哭起来也很好看呢。”
    陆司南被她哄得眼睛酸胀，看她拧紧了眉，立刻如临大敌，“伤口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