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手链扔了。”
    陆司南一愣，对啊，他把手链扔了，扔在那个草丛里了。
    “我现在真想用拐杖敲你脑袋。”陆淮生道，“这个女孩是个好女孩，你好好待人家。”
    “那当然，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只是乖戾狷狂，只是觉得我给你的你不要也得要，是吗？”陆淮生看着支支吾吾的小孙子，摇摇头。
    陆司南看到眼前爷爷无奈摇头，又想起沈南风的委屈巴巴的眼神，他心里一种感觉愈来愈浓——他貌似大概有犯浑了。
    “人小姑娘不要你的手链，原因很简单，太贵重了，你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觉得没什么，可是小姑娘知道这不是你的钱，这是你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她心里敞亮，觉得不能拿，自然是要还给你的。”
    听到这儿，陆司南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再者你说，她要是戴着那个手链，在学校有人问起来，你让她怎么回答，说是家里人买的，这对你不公平吧；要是说是你买的，你觉得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背后会怎么说她，你啊，你啊，做起事儿来跟你爸一样——”
    陆司南这次没有反驳，他这次是真犯浑了。
    “你那狗脾气倔起来跟把刀似的，人小姑娘肯定一时半会儿不理你了。”陆淮生笑着往伤口上撒盐。
    “爷爷！”
    陆司南抱着脑袋，心里既为难又歉疚，后悔掺着心痛欲裂。
    “可是，可是她怎么能让我把手链退掉呢？”
    “人小姑娘头一回谈恋爱就碰上你这么个难缠的，她心是有多大才能面面俱到啊。”陆淮生心里对于这个女孩实在好奇。
    “哪里难缠了？”陆司南咕哝着，眼圈发热。
    陆淮生扶着膝盖站起来，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说了句：“这年头，这样的小姑娘不多了，你这混小子还挺能耐。”
    陆司南毛衣袖子蹭蹭眼睛，别过脑袋，眼尾发红。
    “得！怎么还哭了？”
    “没有。”陆司南眼睛通红的像只兔子。
    “好了，现在这个年纪还是学习为重，不管你要不要学习，都不能耽误人家，懂吗？”
    良久，陆司南点头：“不会耽误的。”
    那天晚上，陆司南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冷风吹在身上，凉酒入肚，他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儿，都是和沈南风有关的。
    有些事情就是很奇怪，在他和沈南风没有认出对方之前，他很少想沈宛央这个女孩，而重逢之后，回忆总是猝不及防钻进他脑袋。
    或许这就是眼前人是心上人这句话的缘来吧，他想。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折回客厅拿手机给沈南风发消息，两个人的聊天还定格在今天早上最后那个再见的柴犬表情包。
    他颤着手，发了两个晚安过去。
    沈南风那个时候早就上床睡觉了，可是她根本睡不着，几乎是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整晚。
    坐起来的时候，看见手机上的消息，她揉着太阳穴，把手机放在一边，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