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娟点头，进了她房间。
    沈南风两手攥在一起，有些紧张。
    “是这样，你刚刚也听见我和郑晶那小丫头又吵起来了吧？”苏娟开口问道。
    沈南风顿了一秒，点头。
    “没办法，她从小和他哥就是两个性格，她性子烈，郑易性子温，我和他爸又离婚了，平常沟通太少，一说到点子上，我和她肯定得吵一架，以往都是我们两个冷静后，各自退一步。但是这次不行。”
    沈南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看向苏娟，她的眼神坚定，不可撼动。
    所以，陆家小少爷在她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形象？
    沈南风手心都出汗了。
    “她喜欢陆家小少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没有说破，是觉得没到时候，而且小姑娘家家的喜欢和对洋娃娃的喜欢差不多，坚持不了多久的。你看，我当初年轻的时候对郑晶她爸爸喜欢的死心塌地，恨不得能为他死，现在不也形同陌路了？”
    苏娟眼眸里无悲无喜，让沈南风的嗓子眼凉了一瞬。
    死心塌地的喜欢被生活打磨，被利益考验，被家庭操劳，最后不过形同陌路。
    “所以，不管你们现在多么多么喜欢谁，这都是校园生活，跟个乌托邦似的，觉得和他在一起就是全世界了，以后出了社会，算了，也不用等那么久，往近了说，等你们文理分科时候就能看出苗头了——其实，你们所谓的那些山盟海誓实在禁不起考验。”
    沈南风觉得小姨这是意有所指。她愕然看向苏娟。
    “别多想，我就是举个例子，希望你能想透彻，平常有时间多劝劝她，别钻牛角尖。”
    钻牛角尖？
    沈南风迟疑一小下，点了点头，两眼空洞。
    “嗯，我知道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沈南风拉开窗帘，看见外头还在下雨，天地一片潮湿，应该是下了一夜。
    窗户开了一点小缝，她手伸出去，一片凉意。
    手机响了一下，她关上窗户走过去，拿起手机。
    [今天下雨，寒潮，多穿点儿，男朋友和大棉袄一起为你取暖！]
    沈南风勾着嘴角笑了笑，看一眼时间，七点整。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个定时发送的短信。
    真的是——
    她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有了主意。
    [要一起吃早饭吗？十分钟之内回，我们茶餐厅见喏！]
    她回来这条消息，揉了揉眼睛，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昨天晚上没睡好，镜子里的自己眼底乌黑，没有精神。
    小姨说的那些话她只在心里走了个过场，但还是冲击不小。
    她抄了一把冷水扑到脸上，心里念了三遍：绝不！绝不！绝不！
    她以后绝不会成为苏娟那样的大人！
    被这世俗打磨的没了棱角，没了自己。
    振作精神，她刷好牙，洗好脸。看一眼小盒子，发现自己的面霜用完了，她走到床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套新的来。
    抬眼，看见手机的呼吸灯没亮。
    沈南风一边抹脸，一边笑着，就知道他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