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慌害怕也就算了，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是自暴自弃了，还是疯了？
    苏欣月黑眸凝视着她，倒是好奇地开了口，“你笑什么？”
    秦有渝转动着僵硬的眼珠子，缓慢地对上她的视线，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了，可还是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回答，“我在笑，我和唐至分开快一年了，你却还想着要我的命。”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设了这么大的局，大费周章的。”
    说到这里，她甚至笑出了声，话语里充斥着浓浓的嘲讽，“这就只能说明，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没有能够得到唐至的心。”
    钟馨儿，再加上她，就是两条人命了，但凡有一点失手，她也是要折进去的。
    她的话语一出，苏欣月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像是真的被戳到了痛点。
    只是下一秒，那些情绪转瞬即逝，她优优雅雅地拨了拨长发，唇角又扬起了起来，“秦有渝，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无限可能，而你……一个死人，没有任何可能了。”
    “更何况，你也太高估十五对你的感情了，你不妨想想，我为什么会动手？那是因为啊……你对十五来说，已经毫无意义，比陌生人还不如。”
    说到这里，她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地深，“秦有渝，其实你坠崖之后，大难不死，我本来都打算放过你了，是你非要回国，非要一个劲儿地往我面前凑，非要一次一次地出现在我和十五眼前，说什么要找证据，给自己讨公道？”
    苏欣月一下子笑了，笑得阴森骇人，“我不管你是真的要找证据给自己讨公道，还是借着这个理由，想要继续纠缠十五，你都踩到我能忍耐的底线了。”
    “所以，你现在这个结局，是你自找的，秦有渝，你要怨，就怨自己，不自量力吧。”
    说罢，她侧目再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钟，秦有渝的生命，仅仅剩下最后的五分钟了。
    她再看向秦有渝，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静淡然，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麻痹已经差不多蔓延至心脏，她现在，是连话都没有办法说了。
    不过，她也不需要再听她说什么。
    苏欣月起了身，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一些，欣赏着秦有渝此时的模样，不得不说，她确实长得漂亮，纵使面色苍白，神色痛苦，却还是有一种苍白病态的清冷美色。
    就算现在唐至对她已经没有半分感情，她也不允许她活着，她要做到，再无任何意外，永绝后患！
    她启唇，吐出最后一句话，“秦有渝，时间差不多了，我就祝你，好好上路，下辈子，做一个识时务的人。”
    而后她直起身，扭头看向卧室门口，出声，“进来。”
    随着她的话语，一个一身利索干练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站定在苏欣月的面前，声音微冷，恭敬地道：“苏小姐。”
    苏欣月淡淡颔首，径直吩咐，“处理吧。”
    助理点头，“好。”
    秦有渝努力地抵抗着沉重的眼皮，看向那个女人的脸。
    她见过，那日她追踪钟馨儿的时候，她就是与苏欣月一同走出包厢的女人。
    原来她是苏欣月的助理，也是为苏欣月做坏事的人。
    苏欣月还是足够谨慎的，她不会自己动手，即使出了什么意外，她都能为自己留了后路。
    助理从她背着的包包里，拿出了手套，戴上，再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灯光下，仿佛滑过了一抹冷光。
    助理坐到了床边，将秦有渝已经麻痹到无法动弹的双手抬了起来，将手递到秦有渝的手里握住，她再包裹住秦有渝的手，将刀尖对准她的心脏。
    刺入心脏后，她因为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血过多而死。
    就像之前的钟馨儿一样。
    时间剩下最后一分钟。
    助理用力地握住秦有渝的手，用力地往她的心脏处一刺。
    苏欣月半侧着身，微微偏头，瞥见猩红的血从秦有渝的心脏处溢出，一点点地沾红了她的衣衫，她勾了勾唇角，继而收回视线，迈步走出房间。
    过了一会儿，助理从房间里走出来，朝着苏欣月道：“苏小姐，秦有渝已经断气了。”
    苏欣月掀起眼皮，往卧室内扫了一眼，轻笑一声，“走吧。”
    两个人出了公寓，坐上车，车子缓慢驶离。
    车内，苏欣月垂眸，欣赏着自己手指上戴着的永恒之心钻戒，越看，心情越是愉悦。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她再也不需要担心秦有渝什么时候又会出现在唐至和她的面前，也不用担心，唐至会不会再被秦有渝迷惑住。
    秦有渝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了。
    她的指腹不由轻轻摩挲着那戒指，而后，她侧过脸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助理，笑容敛去，语气冷而沉，“钱我等一下会打到你的账户里，机票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今天晚上，你必须离开这里。”
    助理点头，“苏小姐，您放心，我会离开这里，永远不会再回来。”
    “很好。”
    既然她如此懂事，苏欣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她不怕这个助理反水，她这个人，擅长抓别人的弱点，擅长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
    助理唯一的亲妹妹，无论是小命还是前途，都捏在她的手里，所以才会选择她来为她做这些事。
    她是不敢背叛她的！
    苏欣月身体倚向靠背，满意地闭目养神。
    …
    苏欣月回到苏宅，开了一支红酒，倒入醒酒器醒着。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接到司机的电话，已经将助理送去机场，并且亲眼看着她上了飞机。
    她“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穿着丝绸睡衣裙，走出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继而站在落地窗前，往下俯视偌大的城市。
    颇有一种，所有一切都被她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最阻碍的那一块大石头清除了，她心情好得很。
    仰头，饮了口红酒，滋味甘甜，明天，可以约十五一起吃个饭，和他一起品品这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