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后来别人上门来追债，他一个人逃之夭夭，母亲被逼无奈跳楼自杀，而我被他们割下了一根手指，当作交不出钱的惩罚。”
    她平淡的叙述着，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后来，我又成了孤儿，我没有再回孤儿院，因为那里同样让我有阴影，我一个人住在空荡无人的房子里，白天照常去上学，晚上就去做兼职，只要能赚钱，我什么都可以做，当一个人的生存面临着巨大的困难时，她就会想法设法的继续生存下去，而我靠着这样的意志一直撑到现在。”
    “不要再说了。”赵原出声制止，他已经不忍在听下去。
    “不想听了？”顾凡几步靠近他，她捏紧双拳，继续说了下去，“我不知道班里的人是从哪里听到我从小的经历的，她们觉得我是个品性恶劣，放荡不堪的女生，班里的女生都不屑于我做朋友，班里的男生都对我嗤之以鼻，而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她们欺负，打压，没成想，她们更加变本加厉。”
    “为什么不去告诉老师？”
    “告诉老师？全班35张嘴，你觉得以我一人之力能说得过她们吗？你觉得，老师会相信我并且为我做主吗？我是个孤儿，老师从来就不会重视我，因为我不会为她们带来利益。”
    “那你想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不然呢，我能怎么办？我没有家，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我只能自给自足，我有想过退学，也有想过报复那些欺负我的人，可是我得为我的未来考虑，我不能退学，我要凭我自己的实力考上理想的大学，然后找份好的工作来养活自己。”顾凡说的累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无力道，“我现在还不能报复他们，一旦进了警察局，他们可以很快地被家人保释出来，而我就只能在里面被关押着，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还不能在现在做。”
    沉默片刻后，赵原缓缓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经过这些。”
    “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顾凡转身离开。
    赵原刚才没有救她，但她也没有资格去怪他，她与他而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不该用道德绑架的想法去指责他，她的生活是自己过的，好与坏，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赵原愣在原地，他看着顾凡离去的背影心口发闷。
    开学的第五周，崇阳的全体高一生都陷入了即将要军训的恐惧与兴奋交织的状态。
    当然，兴奋的都是男生，他们可以在军训的时候表现出自己能吃苦耐劳的精神，也刚好借此机会在女生面前好好表现，展现自己的阳刚之气。
    而女生们则大多数都处于哀怨的状态，军训又苦又累，军训的时候烈日当头，就算擦了防晒物品也难以避免被晒黑的状况。
    周一的早自修上，班主任带着各班的教官来到教室。
    教官交代好一切注意事项后，由班主任带领着一群男生去教学楼一楼将两大箱的军训服抬到各班班级。
    教官看了眼教室黑板上方悬挂着的时钟，黑溜溜的眼睛转了圈后，用着纯正的东北口音说道，“十五分钟后，篮球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