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曲军死了
我和老三到乡下买来了糯米,弄到了黑狗血,后来我又特意收集了墨汁、鸡冠血和童子尿,在一个暖阳融融的中午,陪着怡儿去了a市。
怡儿对于在a市的家,早已充满了恐惧,可见她之前遭受的经历给了她很大的伤害,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永远的阴影。但是,她既然跟曲军做了夫妻,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我好说歹说,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能治好曲军,并且把陈亦斯的神通广大再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她才愿意试一试,但愿她能回到过去平静而安逸的生活中。
下午赶到a市,来到最高档的住宅区“清风苑”,能在这里买房居住的都是非富即贵,这里简直就是城市中的颐和园。车子拐进曲军家的单元楼,远远就看到楼前围了很多人,貌似还有一辆警车和救护车停在一边,有几个□□在忙着拉警戒线。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心里油然而生,心想:糟糕,我来晚了。
老三的车子被一个警察拦了下来:“前面出了事故,拉了警戒,请绕行。”
我打开车门,一个箭步窜下来,扒开人群,只见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正脸朝下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头上红的白的混合物,早已气绝,身下殷红的血迹流出去老远,看这样子,男人应该是坠楼身亡。
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男人就是曲军。这个曾经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富二代,此时竟然用这样一种不雅的姿态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老公!……”怡儿见此惨状,忍不住叫了一声,哇一声捂着嘴巴跑开了。
老三站在我的身后:“这?……”
我看了老三一眼,摇摇头,叹息说:“我们来晚了!”
这时,一个警察来到怡儿面前:“你好,请问你是曲先生的妻子吧?请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录口供,我们现在还不能断定曲先生是自杀还是他杀。”
怡儿楚楚可怜地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到她被带上了警车。
老三捅了捅我的胳膊:“唉,老钧,你就让他们带走怡儿?”
我无奈地说:“能怎样呀?还能劫警车呀?怡儿又没有杀人,相信她会没事的。”
老三呆了呆,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人也死啦,警察也来啦,我们还是走吧。剩下的是警察的事情,还有就是曲家的家务事,我们插不上手……”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老三问:“老钧,说实话,你担心怡儿吗?”
“呃”我刚要说话,老三马上说:“……实话哦……”
“担心!”这的确是我内心里的实话,我承认自己担心怡儿,同时不认为这有多丢人。
事实上,对于曲军的死,我没有过多的情绪,说不上悲伤,也不可能高兴,曾经我那么恨他,恨他抢走了怡儿,但以其说是恨他,还不如说是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给不了怡儿幸福,我希望他对怡儿好,给予怡儿想要的富足生活。但是事宜愿为,怡儿嫁给他后并不快乐,而是一直饱受折磨,就算那是张旭的鬼魂作怪,但已经给怡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和伤疤,即使他好了,我还是怀疑他能不能给怡儿完美的爱。对于怡儿,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初恋,曾经给过我快乐的时光,即便我现在有了胡丽,但不可能说把怡儿忘了就能忘了的,即使对一个陌生女孩子我都会心存怜惜,更何况是自己曾经的爱人呢。
一路上心情忧虑,也不知道怡儿被警察带走之后怎么样了,但愿她能平安无事。浑浑噩噩的回到家,胡丽已经做好了饭菜,为了不让她看出什么端倪来,我尽量隐藏着自己的心事,避免闹出不必要的误会。
正月初十,杂志社正式上班,我又投入了紧张的写稿、编稿工作中,值得高兴的是,我的薪水又加了,虽然不是很多,但作为一个“贫寒书生”来说,也是相当不错的了。秃头主编还特意找我说,想要在以后的杂志上,每期加一个社会纪实的栏目,专门揭露真实生活中的丑恶、发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当然赞同,这种想法也是我一直有的,我们办的虽然是玄幻灵异杂志,刊发鬼故事和稀奇事无疑很受读者们的欢迎,但作为一家刊物,应肩负起应有的使命和责任,开辟一栏纪实专栏,是很有必要的。主编还说,这个专栏由我来负责,我义不容辞的一口应承了下来,顿时感到肩上的胆子沉甸甸的,这类栏目要搞好不容易,不能胡编乱造,还有可能因此得罪很多人。
这天下午,何静抱了一堆零食,堆在我的办公桌上,我俩正自大快朵颐的时候,就听到主编的大头皮鞋在外面磕磕磕地响了起来,我们都吓了一跳,我赶紧把嘴里的“好巴适”豆腐干咽下肚去,也顾不了手上还油津津的,立刻摆出一副在电脑上打字的姿势,而何静的嘴里还叼着一根麻辣条,手却丝毫不迟疑,三下五除二就把桌面上所有的食品扒拉进了抽屉里。(忘了跟大家交待一下,我们杂志社有三间办公室,我和何静在一间。何静这女孩子爱吃零食,跟她在一起,我沾了不少光,什么卤鸡翅啦豆腐干啦土豆片啦我都没少吃她的,当然啦,吃人三餐还人一席嘛,我也不会是那种专吃别人的小家子气的男人,隔三岔五的也会买一些水果啦罐头啦干果之类的放在办公室,我和何静共享,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就是,我和何静不仅是很要好的同事,当然也不排除嘟儿说的何静喜欢我的说法,我们还是‘吃友’。)
在上班时间吃零食,总归不是什么好的表现,主编一般是不会来的,他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要么睡得像一头猪,要么看美女写真集。此时听到主编特有的脚步声音,我和何静自然免不了慌乱。这时候,主编的秃头已经从门框里探了进来,在他整个矮胖的身子完全进入办公室之前,我们已经把现场收拾干净了,尽管何静的嘴巴还在鼓鼓的,但应该看不出来的。
“主编好!”我向主编打了一声招呼。主编用他那滴溜溜的小眼睛扫视了一下我们的办公室,说:“忙着哪?”
我说:“是呀,在忙着编这一期的社会写真纪实的稿子呢。”我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何静,她蠕动着喉咙,正在吞咽嘴巴里的东西,那样子格外滑稽,我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主编吃惊地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何静的身上,他突然走过去,把手伸在何静的面前:“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