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木尘？”单西问林思乔。
    林思乔把手机放进包里，她点头，“对。”
    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把他们刚刚点的餐一一摆在桌上。
    “请慢用。”温文尔雅的服务生推着车子离开。
    林思乔和单西面对面吃着饭，也许是季木尘刚才那桶电话的原因，林思乔的兴致似乎没有刚才高。
    餐厅里流淌着古典音乐，单西切了一小块牛排，“之前听说，你准备辞职。”
    林思乔抬眼看了对面的单西一眼，“嗯。离职手续马上就要批下来了。”
    “怎么不继续留在这里了？你不是最喜欢和文字打交道了吗？”八分熟的牛排口感刚刚好，单西是个具有儒雅气质的人，他嚼牛排的动作都很容易让人心动。
    林思乔把刀叉放下，她转头看向窗外，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后颈，“有些喜欢，是敌不过现实的。”
    在哪里都可以和文字打交道，可有季木尘的地方，只有一个。
    “因为季木尘，对不对？”单西垂下眼角，问她。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再问呢？”林思乔把头转过来，她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花椰菜，“其实我以前特别讨厌那些没有主心骨，没有自己的想法的女人。我觉得，她们就是为了自己的爱人而生，为了爱人而活。可是现在，我似乎也变成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人。”
    “而且，这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拉锯战。”林思乔又说。
    单西轻叹一口气，他又印象中的林思乔，不曾这般感情用事过。
    “如果季木尘值得你这样做，那没了这份工作也不必惋惜。”
    “不值得。”林思乔脱口而出三个字。
    林思乔笑着舒了一口气，她喝了一口松露甜橙，“好了，别说我了，你现在这个案子怎么样？”
    单西皱了皱眉头，他的语气有些沉重，“有些棘手。”
    “怎么？”
    作为律师，本来要对案件进行保密的，可林思乔和这个案子也没有一丝联系，单西也没对她隐瞒。他倒是想着，林思乔能帮他出出主意。单西和林思乔大致讲了一下这个案子的情况，女方一口咬定男方婚内出轨，可苦于找不到证据。作为女方的代理律师，女方要求单西做到让男方净身出户。而且，他还要尽量忙帮女方收集男方出轨的证据。
    “我感觉，我现在都不是一个律师，而是一个侦探。”
    单西的话不禁让林思乔轻笑，“我一直都感觉，律师这个角色，非善非恶。有时候，律师和私家侦探差不多，而且还要比侦探牙尖嘴利。”
    “那你这几天调查的怎么样？”林思乔又问单西。
    单西摇摇头，“很不理想，那个高处长，什么都做的滴水不漏，我们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他出轨的证据。”
    “找两个狗仔试试？”林思乔半开玩笑的说。
    “知法犯法？”单西轻笑。
    “我想，高处长他夫人，应该早就找人跟踪高处长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消息。”
    “希望如此吧。”
    以前听到离婚的事，都会觉得很稀奇，现在一提离婚，大家都觉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也许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吧，大家试着去一起生活，如果不合适，那就好聚好散。可经过几十年，哪能好聚好散，谁不是依依不饶。
    “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啊？”林思乔的声音很轻，她的语气就像是在问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单西挑眉，“你问我？”
    “嗯。”林思乔点头。
    “你问我还不如问你自己，你可是已婚人士。”单西像是在和她开玩笑。
    林思乔敛下眼角，还真是，她一个结了婚的人还问别人为什么要结婚。
    “以前我爸说，人是因为害怕孤独所以才会选择和另一个人相伴一生。可是，我越来越觉得，两个人的孤独还不如一个人的孤独来的舒坦。”林思乔想了一瞬，继续说：“说真的，我是做好了要离婚的准备才结婚的。”
    “这么悲观？”单西挑眉。
    “这不是悲观，是认清现实。”
    林思乔和单西在这边侃侃而谈，她不知道，餐厅角落里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