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情无情
秋风不再急骤,不再徐徐,停下那刺骨的侵袭,然而却是更加无声地刺骨了,地上早已结了霜,来往而至的人群,连着外头的流浪者,都裹上了厚厚的衣裳,新派人家穿上的是西式大衣佩戴洋人围巾或者就是长衫配上皮鞋,旧派人家穿的是厚袄,保皇派人家依旧保守正统服饰,穿着晚清的长袄。
案子讫那个住在一条巷子了,鲜有人往,安子卿正是觉得清净便租了房,房东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叫李福,体态圆润,圆鼓的肚子,穿着一身灰色的旧长衫,和厚袄,案子讫那个租房,原本房钱不过一月十块大洋,他见安子卿水灵模样,不像穷人家姑娘,便多说了十块,安子卿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日天色已晚,匆匆便不再多说。
安子卿从外头买来糊纸,将那被秋风吹破的口子给封上,夜晚似乎更是寒意侵人,原是自己跟着刘笙去而拒绝了苏家的安排,现在无论怎样也不会去相求苏家,更不会将自己的事告诉安言玉。安子卿将窗子轻轻合上,便出去吃晚饭。
待安子卿走后,房门被轻轻打开,那房东蹑手蹑脚开了锁,放快了脚步,翻箱倒柜,见都是安子卿的衣物,很是愤怒,继而又将目光转到床上,翻了那枕头,见安子卿的银票,瞬时开心得眉飞色舞,差点笑出了声音,拿了钱,将东西整理妥当,便带上门出去了。
安子卿出门时只带了几块大洋,深知要节约,便只吃了一碗面条而已,回到房内,拿出书本来温习,却看到自己的衣物似乎被人动过,便忙放下书,看了看衣物,并没有丢了什么,想来是自己想多了,正想继续看书,又匆忙将枕头拿开,之间自己的钱都不见了,安子卿愤怒至极,拿着刘笙给自己的枪,冲到楼下,到前台找房东李福。
李福正和妻子吃着饭,见安子卿愤怒而至,只当什么事都未发生,笑说道:“哟,安小姐,这般急匆匆的,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的钱不见了!”安子卿只怒说道。
“什么?怎么这般不小心?我几番嘱咐出门一定要将门锁好啊!前些日子有位房客就被偷了呢!”李福佯装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拿来!”安子卿懒得跟他废话,吼说道。
“安小姐怎能这般平白无故冤枉人?”还没等李福说话,李福的妻子便狡辩说道,
“我再说一遍,拿来!”安子卿厉声说道。
“实在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李福还未说完,安子卿只猛地将枪指向李福,吓得李福和他的妻子不敢再说话。
“要命还是要钱,你自己选!”安子卿狠狠说道。
“姑奶奶饶命,要命,自然要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李福吓得直哆嗦,直流着汗,示意妻子,将钱还给安子卿,拿妻子颤抖着手,赶紧将银票还给安子卿,说道:“一分不少,求姑娘饶了我们吧!”
安子卿将钱拿过来,细看,原封不少,便将枪收回,说道:“你门要是再敢打我的主意,下次就不会再等你们承认了!”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李福吓得直求饶。
安子卿便快步上了楼去,李福见安子卿走了,只吓得坐下,说道:“这一个小丫头竟然带着枪,差点死了。”
拿妻子却不以为然,愤怒至极,说道:“你个窝囊废,你就不会不承认吗?她还真敢开枪不成,拿可是要坐牢的!白花花的银子别你弄没了。”
“愚蠢,你看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背后没人撑腰敢这么胆大妄为?”李福说道。
“能有什么人撑腰,有人撑腰还能住到我们这穷酸的租房里?我还就不信了!那几千的大洋,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拿妻子说道,便匆匆吃了饭。
安子卿将钱好好放在身上的口袋了,在灯前看了会书便上了床,想着明日出去另找房子,便合上眼睡去。
那李福原本是不想再存什么不轨想法的,只是妻子凶恶,母夜叉一样的人,便只得妥协,跟着妻子将点燃的迷香放置在门缝里,待片刻后,那妻子故意打动门,见房内没动静,便又开了门进去,捂着鼻子,那李福四处查看并未见到钱,李福妻子便断定肯定在安子卿身上,便轻轻推了推安子卿,安子卿只觉得头晕,四肢无力,眼皮很重,睁不开眼,那妻子见安子卿没了知觉,便掀开被子,搜了安子卿的身,将钱拿到,开心至极,李福见妻子拿到钱,开心不已,安子卿竭尽全力,撑开眼睛,恍惚见房东竟然又来偷盗,撑起身子,抓住他,李福见安子卿醒来,惊讶不已,赶紧让妻子带钱离开,安子卿不肯放手,李福便使劲打子卿,子卿便摔了下来,李福原本要走,见子卿无力反抗,又回过头来,起了歹意,淫笑着将安子卿抱回床上,子卿见他心存色意,从枕头之下拿起枪,李福见她又拿枪,一把便枪打掉,扑在安子卿身上,撕扯子卿的衣服,子卿无力至极,打翻床头桌子上的东西,突然听到又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巨响,李福一抽搐,便死在安子卿身上。
只见有人将李福拉开,安子卿恍惚一看,是那张熟悉的面容,便再无力气昏去。刘笙见安子卿衣裳被撕扯,将衣服脱下,为子卿遮盖,周阳跟随而来,见子卿差点遭人迫害,也十分担心,刘笙抱起子卿,吩咐周阳,说道:“把涉嫌人等,全部送到警察局!”
“是!”周阳应道,便跟随刘笙下去。
刘笙将安子卿又带回了从前子卿的所住的地方,见安子卿嘴角的血迹,恨不得将那店老板碎尸万段,便将琴子叫来,琴子见安子卿才出去几日,便遭人所害,只更担心,待刘笙出去,为子卿换好衣物。
周阳见刘笙下楼,慌忙问道:“先生子卿姑娘没事吧?”
“受了点皮外伤,暂时让琴子给她擦点红花油,那店家处置了没有?”刘笙说道。
“已经办妥了,警察自是不敢多说的。”周阳说道,继而又说道:“还好及时发现,不然后果则很难是不堪设想啊!”
“夜深了,你先回去吧。”刘笙说道,子卿出事,终究是他照顾不全,心里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