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还是不杀？
    最终是他被杀，还是那个灰头发的怪物死？
    这一问题萦绕在董勇心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曾对灰发显露杀害之意，若他是灰发，定然不会留着自己活在世上。
    关键是他到底能不能杀死灰发，有时董勇认为自己能，杀一个废物，不费吹灰之力。
    可有时候他又害怕，怕一切都是灰发的算计，他若是出手，发生一些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如吓跑花母的一滴血，再比如活剥生吃。
    然而，又是这个时间，布帐之内传出叶开的声音，“董勇，你进来。”
    “前辈。”董勇正想再去观察一下，入帐跪地，全听吩咐。
    “储物袋还你。”叶开把他的袋子扔了回去，“你的刀给我。”
    闻言，董勇心中一凛。
    他是要杀人了？不对，他想杀我的话借刀与不借没什么分别。
    微微一愣，董勇还是抽出了腰刀，刀背冲前，递了上去。
    叶开接刀，稍稍看了一眼，心中有底之后，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滴答”，一滴血，叶开吹了吹，也算是涂抹均匀了。
    叶开说：“拿着，今晚所有人休息，你在一旁埋伏好，若有贼人，一刀杀了，记住，可能你只有一刀的机会。”
    语罢，叶开扔刀闭目，仿佛帐内并没有一个持刀的人……
    深夜，那加的五人按照“前辈”的指示聚在帐篷周围休息，小那莎身为前辈弟子有特权，睡在帐内。
    二百米外，是象木森林的边缘，草丛中董勇压低了气息，紧握腰刀，时刻观察着。
    “那人算准了今晚会有人偷袭？”处在挣扎徘徊中的董勇藏身埋伏，或许是对强者的敬畏，他没有任何疑问，鬼使神差的便听从了灰发怪人的话，内心深处对这不一定存在的一仗还有点期待。
    “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还是单纯的让我做他的刀？”
    似乎每一次董勇面见灰头发都需要大开脑洞，而且有些事他想了也是不明白。
    “擦，管他呢，守一夜而已，又不是大事。”
    不过他手里握着染了那人血的刀，腰刀重新回到董勇手上，董勇再没敢触碰刀柄以外的地方。
    半小时、一小时、午夜，布帐内的灯火熄灭，周遭只剩董勇一个醒着的人。
    估计再过一会儿，董勇的思维又一次发散，刀口逐渐对准了另外的方向。正这时，林中有了动静。
    尤其轻微的琐碎之声，林边露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真有人！……
    董勇张开大嘴，但是马上捂住，他、黑影、帐篷三角形状，敌在明，他在暗，只要敌人未有提前发现，他便掌握了先手。
    “靠，我为什么要帮蛮子杀人？”
    这个问题在董勇的脑子里走了一圈，没等他细想，黑衣动了。
    高抬腿，轻落步，黑影垫着脚尖向步帐靠近。
    夜黑风高，木林阻挡了一些，还是很黑微冷，董勇看不清来人的面容，感觉之中，黑影的修为比他还要高！
    什么情况，杀几名后天需要出动先天中后期的高手？
    董勇双目急速流转，有一件事，接取乌龙根任务之后，那家人曾派人找过他，希望他能帮他们除掉那莎等人，重谢必须。
    “这明显是连我一起杀的节奏啊……此人若是那家的仇家也就算了，若是那家派来的人……”董勇瞳中寒光一闪。
    露营中。
    “没有先天的气息，应该是完成了护送离去了。”黑影低语，“这样也好，早些完事，早些回家睡觉。”
    脚跟一扭，黑影突然起了真力飞行之术，他亮出了武器，准备以最过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战斗！
    “一刀，我就信你这一刀！”
    只一瞬间，董勇便看出了黑影先天中期的修为，换作平时，他必是有多远跑多远。
    今夜不同，那个吓跑凝气花母的怪人送了他一滴血。
    董勇冲锋！战斗技巧、战斗意识一般般的他走出道道残影，起飞！
    “混蛋，你是谁？”董勇全放先天之火，一刀染火，全力一刀。
    黑影必须是没想到来自身后的埋伏，不过他的真实实力比之董勇不是高了一星半点，空中强停，黑影蛮力转身，火刀劈来，黑影起撩手斧山力硬扛。
    “铛”的脆响，董勇只觉得整条手臂发木发麻，不是自己了的一般，须臾之间，他的刀火熄灭，腰刀脱手而出。
    “真是废物啊，那家怎么也算一方土主，以为请了你个废物就能解决问题？”黑影嘲笑道。
    董勇被震倒飞，腰刀最先着力，裂纹裂口被斩断了！
    第二个没想到，黑影没想到一名先天的武器竟然这般脆弱，中折的弯刀失去压力分开前斩，黑影的脸颊便多了一条小指长短的红线。
    “咦，居然被个废物伤了。”黑影摇了摇头，接下来他的动作应该是进步杀人，继而杀死此地的所有人，可是他脚步尚未向前迈进，身形一僵。
    没人能看到黑影万分惊恐的表情，不过其身间凶猛散发的灰色烟气，董勇能看到！
    “你！……刀有毒！”黑影急速萎缩，“你也跑不了，我爹是……”
    战斗结束。
    ……
    第二天，那加营地的队员们按时醒来，昨夜灰前辈已然下达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不听不看踏实睡觉。
    众人均是按照此令做的，不过那莎都知道昨夜有人偷袭，结果是贼人死了，董勇毫发无伤。
    贼人在死亡的同时化为灰烬，血肉成灰，骨骼成灰，衣衫、手斧皆成灰，董勇在灰烬之旁怔怔发呆，从结束到现在。
    “怪不得那头凝气级的花妖见了他的血就像见了阎王，一滴血，只划开了那么小的口子，一名先天中期就死了，成了灰。”董勇实在不好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家队收拾营地，董勇被加入到了苦力的行列当中，昨夜天黑他没发现，他的刀在完成致命一击后，也已成了灰。
    “前辈。”又一次面对灰发怪人，董勇愈发无言。
    叶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有我在，虽然你杀了你们万药宗大长老的儿子，可这事咱们没错，跟着我，我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