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黑暗与光明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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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传来的脚步声愈加清晰,她躺在地上痛苦地睁开眸子,挣扎着站起来。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汗水顺着发丝流入她的眼眸,一瞬间,她的眸子酸痛地过分。可她必须站起来,必须再试最后一次!
她几乎要将银牙咬碎,起身、带着椅子撞击,这样的动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她撑死起身,脚步虚浮,室外脚步声愈加清晰。她咬牙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一堵墙,等着脑袋有些许清明之后,猛地发力,朝着墙壁狠狠撞去!
巨大的反弹里让她整个人往地上倒去,身后的椅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而室外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一异响,脚步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宁子初痛苦地拧着眉,身后的椅子已经碎了,可还有些棍状木条连着她的手腕和脚腕被绑得紧紧的。
或许是因为看见了希望,她的脑袋一瞬间清明了许多。宁子初连咬带扯的,终于将那绳子给解开了。
她急得满头大汗,甩了甩脑袋,弯下腰又快速地解绑脚上的绳子。室外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宁子初几乎已经能感觉到陈安快跑到门口了。
她的呼吸急促,手指激烈地颤抖着,终于,在门被打开的同一时刻,她将脚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你想逃!你竟然敢逃!”陈安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双手双脚自由、靠在墙角站着重重地喘息的宁子初。
他已经换好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看着宁子初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汁一般,在幽幽的烛光下发着诡异的光芒。
宁子初喘息着,一手放在身后,攥紧身上仅剩下的最后一张符纸。眸子不经意地朝敞开的门口看了一眼。
陈安扯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朝着宁子初靠近。
心脏的跳动声清晰地传入宁子初的耳廊,她死死地盯着朝着角落而去的陈安,以及角落里用黄符幻化成的她的模样的黄符纸人。
第一步,成功了!
她趁着陈安不注意,从那挡着自己身子的门后溜出,而后轻手轻脚的朝着门外走去。
她夹着手上的黄符纸,聚气凝神,“疾!”
随着一声咒下,那黄符纸忽而消失,而她的身子像是被什么外力推着扯着一般,飞快的加速起来。
而室内的陈安似乎听到了一丝丝的响动,他猛地朝着‘宁子初’扑去,手指刚碰到墙角的人,那人便陡然消失了,一张黄符纸折成的纸人忽然飘落在地上。
他愣了几秒,忽然发觉自己竟然被宁子初给耍了,他顿时勃然大怒!骤然转身朝着门外追去。他的嗓子里发出一连串低沉的怪吼,脸上的神色愈加诡异。
“宁子初!我要杀了你!要是被我捉到,我定要讲你碎尸万段!”狭窄的通道上传来陈安暴怒的嗓音。
宁子初额头上的冷汗越渗越多,身后传来陈安震怒的嗓音,眼前却还是见不到出口。漆黑的道上只有重重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宁子初甚至觉得自己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糟糕了,黄符纸……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手扶着墙壁,脚下的动作已经完全慢了下来。符纸已经完全没用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是基本可以确定她离那暗室已经算是很远了。
陈安的嗓音是通过回响传过来的。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敢停下来,而是扶着墙壁慢慢地挪动着。
不得不说,她身上的伤其实并不算特别重,主要的伤口都集中在了一条左臂上。左臂被尖刀贯穿而过,血到现在还没能止住。
但是按理说,即便是加上方才的撞击,也应该不足以让她连路也走得如此艰难才是。
事实上,让她如此疲软虚弱的,应该是另外的原因才是。她肯定,除了菜肴里的药,陈安当然给自己下了其他的药。但是至于是什么药,她便不清楚了。
她现在也想走快些,可是根本走不快。
她的喉咙、口腔都干渴得过分,宁子初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几日,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又渴又饿又晕眩又疲软无力。
可是她脚下的动作根本不敢停,她怕一停下,身后的陈安便会很快追上来。就算是每一次只能挪一小步,她也必须咬紧牙关。
身前,是漫无尽头的黑暗;身后,是回响在通道上的诡笑。
“宁子初!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哈哈哈!”身后的回响诡笑越来越清晰。
宁子初甚至……有些想放弃了。
她脚上的动作一顿,身子便虚晃地倒在了地上。下巴磕在地上,银牙原本便咬着嘴唇,这么一磕,直接将她的嘴唇咬出一片血液来。
腥血钻入喉咙里,宁子初下意识的往下咽了咽。她太渴了,渴到连喉间吞下的是血液也区分不清。
她的两只手掌抓住地面,指甲抠住地皮,艰难地往前爬去。
“光……”在地上爬着的宁子初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从远处射进来的一束光。
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她明明能看到,甚至能感觉到那一束光,可她爬不出去,她爬不到光明之下,只能趴在黑暗的边界。
忽而,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宁子初的身子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还是……被追到了……
似乎是真的花尽了所以得力气和办法,这一刻的宁子初反而全身松懈了下来。
“宁子初!”头顶上,传来一声呼唤。不像身后那暴怒诡谲的嗓音,而是带着丝丝的担忧。
她迷迷糊糊之中,抬头看向那个背着光的人,“九……王爷?”
背着光的男人身形颀长,听到她的回应之后,才蹲下将人抱起。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通道上回响的诡异笑声更加清晰,“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不疾不徐抱着她转过身,无视身后的诡笑,低头看向怀中已经累得晕厥的小儿,低声道,“……楼阴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