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首尔街头，有两个“疯子”在唱两只老虎，不用说，他们就是李过和朴爽。
    “头，这顿酒是我喝过最爽的一次了，”
    “对了，刚才你付钱了吧？”
    朴爽脸色一变，“没有啊。”
    “靠，我也没有，”李过说。
    “呵呵，没事，李指导反正在韩国已经是全民公敌了，大不了韩国再开战一次全民骂李过活动。”
    李过耸耸肩，“无所谓，反正下次世界杯预选赛之前我应该不会再来韩国了。”
    朴爽就喜欢李过这性格，天不怕，地不怕，脾气很臭但又有本事，让人无可奈何，又爱又恨。
    “朴爽，你从小就这么吊吗？”
    朴爽呵呵一笑，“不是，主要是在外训练，踢球，避免被人欺负，所以做人就霸气一点，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嗯，以前我在德国的时候，有一次坐地铁，一个黑鬼瞪我，我也瞪他，两个人就那么傻乎乎的互相瞪对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很蠢，但那时就是那样，在异国他乡总需要保护自己。”
    “但你现在成功了，成大腕了，”
    李过一乐，“成功？足球是一项永远在路上的运动，学无止境，很难说成功。”
    “头，有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问？”
    “问，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我一直想问，你的足球哲学是什么？荷兰的全攻全守，曼联的无球跑动系统，巴萨的无敌传控，还是德国的大开大合。”
    李过呵呵一笑，“朴爽你能这么问，证明你以后适合当教练，你很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
    李过明白任何东西上升到一定的阶段就会触及到哲学，以至于打上深深的烙印。
    朴爽会心一笑，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李过接着说：“我的足球哲学来自中国。”
    “中国？”
    这个朴爽就不明白了，因为中国足球过去的水平大家也是知道的，朴爽怯怯的，略带不好意思的问：“头，恕我直言啊，中国足球好像没什么太好的历史传承吧。”
    李过点点头，“但跳出足球呢？别忘了，中国有悠久的思想史。”
    “头，你太伟大了，你懂那么多，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李过微微一笑，“我的足球哲学来自太极，来自道家，”
    朴爽更加不明白了。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上善若水。”
    “嗯，电视里看到过，但其实我并不明白。”
    “那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你看过修自行车的师傅补车胎吗？”
    朴爽点点头。
    “那我问你，修车师傅第一步会怎么做？”
    “把车胎浸没在水中，哪里冒出气泡就是哪里漏了。”
    李过打了个响指，“对！再比如一个容器有没有漏洞，你如果用眼睛看不出来，那么盛满水就知道了，对不对？”
    朴爽点点头。
    李过进一步说道：“那么在足球场上要发现对方的防守漏洞？”
    “我们只需要踢出如水的足球就行，”朴爽兴奋的说道，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是，这就是我的足球哲学，如水的足球。”
    “那很难吧？”朴爽问。
    “当然，这要求流畅的配合，要求每个球员包括门将都要有很强的阅读比赛的能力，确实不容易。”
    朴爽若有所思的样子，20年后当朴爽成为主教练的时候，他回想起那一晚和李过在首尔街头的畅谈，就像瓜迪奥拉成功之后总是不忘当年克鲁伊夫的教诲，但那是后话了。
    其实足球需要的是传承，而这恰恰是以前中国足球最缺少的东西。
    告别朴爽，李过回到国内，见到陈安，接下去他要硬着头皮去做一件事，一件他很纠结的事情。
    *****
    “陈安要不还是你去吧。”
    “呵呵，这个坏人我可不干，再说了，你才是领导啊！”陈安一脸坏笑着说。
    李过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告诉孙继海，他不在自己的亚洲杯计划里，甚至可以说，孙继海以后不会再进国家队了。
    在前世，孙继海是伴随李过成长的，那时日韩球员还没有大规模留洋，“中国太阳sun”成为为数不多在英超成功站住脚的亚洲球员，那时的中国足球是骄傲的，起码在日韩面前，我们不差。
    孙继海的离开也是一个时代的告别吧，2002那一代的代表人物渐渐淡出国家队了，李过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被球迷骂忘恩负义也好，被媒体骂没良心也罢，李过都不在乎，李过最在乎的是孙继海能理解就可以。
    “我看要不干脆李玮峰，杜威都不要了，彻底和2002一代告别，被舆论一次骂个够吧，”陈安说。
    李过摇摇头，“不行，大头我还是需要的。”
    陈安两手一摊，“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
    来到大连，李过打了一辆出租车，虽然已经带上大墨镜，但的哥还是第一时间认出李过来了。
    “师傅，除了拍照，其他都好说，”李过看见师傅一脸兴奋的样子，干脆自己主动点。
    “李指导您放心，我要是乱说，公司也饶不了我。”
    “呵呵，我很放心，因为你要是乱说，我也饶不了你，”
    的哥呵呵一笑，“李指导今天的是2010年的最后一天了，你还工作，真辛苦啊。”
    李过心想：“卡塔尔亚洲杯是1月7日开幕，大名单马上就要公布了，必须和继海见一面了。”
    “我说我是来找女朋友的，你信吗？”李过开玩笑说。
    但的哥露出一副“我懂得”表情，小声的说：“李指导，外界都传说您风流倜傥，看来确实不假。”
    李过心中骂娘，心想我只不过长得帅点，就一定很风流吗？长得帅也不是我的错吧。
    “呵呵，我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来找孙继海的。”
    的哥心想：“鬼信啊。”
    反正对于名人，公众宁可相信传言也，不相信实话的版本，李过也不管。
    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高档小区，下了车，司机硬是不要钱，最后李过扔下一百块钱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