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宣按着乔羽的肩膀：“好了，你现在冷静一下，我不问了。”
    乔羽喃喃道：“我明明很冷静。”
    “冷静的时候说话力度与现在截然不同。”黄宣接过她手里的册子，说道：“你现在双眼无神，语速缓慢，就像加了特效一样，先坐下来。”
    黄宣强行将乔羽按在椅子上，又倒了一杯水过来，看着她喝下去，自己也坐下来，双手撑在下巴上，她手腕上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丝毫疼痛感也没有，黄宣抚着之前受伤的地方，看着乔羽的眼睛变得灵动起来，这才放心：“现在才是我认识的小羽。”
    将手杯放在手心，乔羽这才将刚才的所见所闻讲出来，黄宣倒是对她的说法表示赞同：“你说得没错，那是另一个空间，不是所谓的平行空间。”
    乔羽捧着手杯，依然失魂落魄的样子，黄宣也不作声，她知道，乔羽有话讲，只是还没有调整好，现在，当一个聆听者更重要。
    “豆豆姐，你的初吻给了谁？”乔羽一本正经地问道。
    “严格意义来说，是给了我妈。”黄宣同样一本正经：“第一个和我的唇部发生亲密接触的人就是我妈了，如果是异性的话，这个说来话长。”
    “我想听。”乔羽说道：“是谁？”
    “你哥。”一向大大咧咧的黄宣居然脸红了：“他六岁的时候，我不小心吻上的。”
    乔羽自然不记得了，黄宣说道：“这个不作数。”
    “可你觉得是算数的。”乔羽说道：“其实我听你的前男友说过，嗯，是前前前男友，你允许他们亲你的额头和脸颊，还有手背，唯独这里不可以。”
    乔羽的手指按向黄宣柔软的嘴唇：“这说明，这个地方对你有特别的意义，那些男孩子不是你想要的，你内心一直在等，这个地方，也是替我哥留着的。”
    “呸呸呸，你怎么讲出这么肉麻的话来。”黄宣已快要无地自容，待看到乔羽清澈的眸子，无可奈何地说道：“大概是吧。”
    不过，黄宣马上领会道：“你和我讨论的重点是你的初吻。”
    “嗯……”乔羽的脸通红：“我只能和你讲了，那次我练完画进了电梯……”
    黄宣的脸在乔羽讲诉的时候由铁青到红，再由红到白，看着可怜的满脸充血的乔羽，黄宣说道：“你又气又急，还委屈，对吗？”
    “莫名其妙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丢了初吻。”乔羽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止一次想过，自己的初吻应该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下发生，可是江离然那个家伙，把我的一切想象都毁了！”
    “你看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黄宣突然问道：“在你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种下姻缘印的时候，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他只是走进店里来的客人，一位姓江的先生。”乔羽说道：“初印象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他话不多，看上去没有那么轻浮，举止也不轻佻。”
    “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之前，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黄宣说道：“可惜啊，这个江离然似乎不晓得怎么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第一步走得真糟。”
    “豆豆姐，现在不是打趣这一点的时候。”乔羽小声提醒道：“他母亲，也就是青雅阿姨告诉我，先了解再决定，再加上那天听到他和母亲的对话，我对他好像产生了一丝同情。”
    “同情不是爱。”黄宣说道：“你年纪还小，从小就心地善良，如果因为同情就给对方关心，会让他产生错误的联想，到时候错得一发不可收拾，你应该更冷静些。”
    “所以，你爱哥，哥也爱你，你们俩有什么特别的念头吗？”乔羽像个好奇的刚出壳的小雏鸟：“爱一个人到底有哪些反应。”
    “病理反应？”黄宣忍不住笑了：“乔烨收到别的小女生送来的情书，我会莫名的生气，当他和我顶嘴时，我反而不会生气，却因为他的注意力在我这里而暗暗开心。”
    “看到他挨父母骂的时候，我就有一股替他说话的冲动，不过，因为不想被他察觉，所以反而幸灾乐祸。”黄宣说着说着就笑了：“他生病，我会担心，却会装作不以为然，他考试过关，我嘴上说没什么了不起，却担心自己的成绩差他太多。”
    “还有很多，很多。”黄宣说道：“还记得他被人拉进洗手间那事吗？”
    “记得，升入初中时发生的事。”乔羽说道：“哥哥他平时总是孤高冷傲的样子，不少人看不惯，早私底商量削他一通。”
    “他从小就是那张冷脸，嘴巴还毒。”黄宣噗嗤笑了：“不过，那些人是我怂恿着干的。”
    “他们都知道你们兄妹俩身手好，格斗术一流，没有人怂恿，他们根本不敢。”黄宣说道：“这样我才有美女救英雄的机会呀。”
    “把他从洗手间里拖出来的时候，他那小眼神，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黄宣哈哈大笑：“委屈，愤怒，还有感恩，好吧，他当时那么狂，我也想收拾他一下，然后呢，也趁机当个好人，你没发现吗？自打那次事件之后，他对我的态度略好了一些。”
    乔羽居然无言以对，这两人，根本是半斤八两！那天晚上才知道老哥明明悟到了锋刃留下的暗号，却故意不说，特意只身挺进地下室，搞出英雄救美的驾势，她本以为老哥算是卑鄙了，没想到啊，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只有将这些按下不表，黄宣说道：“总之，他疼，你更疼，你会吃醋，会想他，他伤心的时候，你想安慰他，他消失的时候，你会念念不忘……诸如此类，多种条件附加在一起，才能得出一个结论——你喜欢他，所以，你现在喜欢他吗？”
    “不知道。”乔羽的脸又红了，却一本正经地说道：“他受伤的时候，我会关注他，他消失的时候，我会患得患失，为什么他总是若即若离，但是，我没有吃过醋，没有疯了一样会想他，没有念念不忘，只是……偶尔会牵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