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可以不把它当工作。”
    “所以季先生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下班回家了？”
    “……”季凡挑眉，被顾七七的认真给逗乐了。
    他嘿的一声笑了起来，妖孽的五官，花枝招展的笑容，瞬间让周围的女人尖叫了起来。
    顾七七看他的目光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坐上总监这个位置的。”
    “你想知道？”季凡凑过脸来，不怀好意地笑脸，让顾七七下意识想要躲到一旁去。
    那人却突然问她：“听说你们的策划部总监也是空降过来的。和你关系不错？”
    顾七七：“……”
    不知他怎么会突然扯到了唐虞礼，不过安雅有交代，在她接待季凡的时候，必须提高警惕，时刻抓住他话里的蛛丝马迹。
    于是，她在一旁的高脚椅上坐了下来，唇角含笑地看着季凡：“季先生的意思是，你想见见我们的唐总监？”
    “唔，是挺想会会他的！不过……也不急！”季凡伸手拍拍顾七七的脸颊，神秘地笑了一下。
    又跟酒保要了一瓶威士忌：“在我过来a市之前，有人跟我说，a市是封景的天下，我最最好奇的人，是他！”
    “可惜我们总裁的时间排得很满。”
    “哦？你怎么知道？”
    “……”面对季凡眸子里的别有深意，顾七七可以断定，这家伙在见她之前，一定对fj集团的高层做了一番了解。关于她和封景，唐虞礼的那则热门“绯闻”，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现在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试探她。
    顾七七耸耸肩，反问：“难道你们家总裁不忙吗？”
    季凡沉吟了一下，学着顾七七的模样耸耸肩，然后，又转身钻进舞池中，左搂右抱地热舞了起来。
    顾七七远远看着他，奇奇怪怪的人，难以捉摸。
    包包里的手机在震动，顾七七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接听。
    “妞儿，现在在哪儿呢？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那头的人是叶潇潇，噼里啪啦一顿疑问之后，语调陡然变得担忧：“你在酒吧？傻瓜，等我，别乱跑！”
    “喂！”她都还没有机会开口呢，结果那头的叶大小姐就风风火火地把通话给挂断了。
    十五分钟后，又风风火火地出现在顾七七的面前，二话不说拖着她往外走。
    “嘿嘿嘿！你干嘛呢？”顾七七挣扎，回头看向季凡的方向，刚好见到那人回过头来。
    叶潇潇非常严肃地批评她：“顾七七，不就是离婚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三只脚的蛤蟆不好找，两只脚的男神多的是，你要真舍不得封景，回头我帮你把他追回来就是了！现在，你跟我回去！”
    “我不能回去，我还没有……”
    “还没醉是不是？顾七七，你再这样的话，信不信我打电话给他？”
    “打给谁？”
    突然，一道好奇的声音从两个拉拉扯扯的女人身后传来。
    叶潇潇回头，对上了一双雄雌难辨的俊脸，楞住了：“这是你刚找的小白脸？”
    顾七七：“……”
    正要告诉叶潇潇别乱说话，突然那男人几个大迈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用一种非常鄙夷的目光反问：“哪儿来的火鸡？开口就喷人是吗？”
    “你说谁火鸡呢？”
    “谁回答谁就是！”
    两句话，气氛陡然紧绷了起来。
    眼看他们两个就要跟斗鸡一样战斗起来，顾七七连忙挡身在他们中间，“嘿嘿嘿！误会！误会！”
    “哼！”
    顾七七看看傲娇的两人，为他们介绍。
    叶潇潇的冷眸睐过去：“就他？总监？”
    “嘘！你也觉得很不像对不对？不过我验证过了，如假包换。”顾七七悄悄将她拉到一边：“所以，姑奶奶，给点面子吧？”
    叶潇潇冷哼一声：“fj那么大的公司，公关部少说也有百来号人，干嘛派你来？”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给点面子啊！”
    回头看季凡出现不耐烦的神色，顾七七双手合十，拜托拜托了两句之后，转身跑向季凡：“季先生，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让那火鸡自己走！”
    “……”
    ……
    “总裁，刚刚得到消息，元丰集团的总裁出差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到达c城之前。”
    c城，美丽的海滨城市。
    封景站在灯光瑰丽的霓虹灯下，单手插在兜里，远远地眺望着远处的灯塔。
    灯光明明灭灭，撒落在浩瀚无边的海面上，荡漾起圈圈涟漪。
    慕斯里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陪在他，良久不见他有指示之后，他悄声问：“我们要回去吗？”
    “不了。”
    月光清幽，拉长了他那消瘦的身影。
    慕斯里心疼地看着他：“总裁，您今天还没用餐。”
    封景脚步一顿，似乎这才想起，原来，他今天又忘记吃饭了！
    不过，吃什么呢？
    广阔无垠的大海边有许多烧烤摊子，海鲜在烤炉架子上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他的胃一翻，皱起了眉头。
    “总裁，您的胃病又犯了吗？”慕斯里急忙走上前来，刚要伸手扶住他，又被他轻轻挥开了。
    慕斯里神情复杂：“总裁，你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听我一句劝，先回酒店用餐吧。”
    “我只是不知道吃什么而已。”
    封景拍拍慕斯里的肩头，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自己。不过，他没胃口。
    其实说起来这是一个老毛病了！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对任何美食都失去了兴趣，三餐勉强吃一点，不过为了维持一点体力。
    后来和顾七七结婚了，每天看她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满足。有时候受她影响，他会不知不觉地多吃一点。可是……
    她现在也不在了啊！
    他又失去了品尝美食的动力！
    海风徐徐，热烈地撩动着他的风衣。
    听说，春天已经悄悄到来了！
    可他却好像被打入了更加寒冷的季节里！
    “慕斯里，你爱过吗？”
    “啊？”慕斯里没想到封景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楞了一下，苦涩地笑了：“爱过。也恨过！”
    “为什么恨？”
    身后的男人突然安静了下去。
    他也许是回忆起了往事吧，目光悠远地眺望着远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封景不知从哪儿买来了一打啤酒，递了一个在他面前。
    “谢谢。”他受宠若惊，眸子里多了一层疑似为雾气的东西。
    好一会儿才说道：“她劈腿了！在我出国留学的时候，她爱上了她的上司。当我带着满腔热情准备回来跟她求婚的时候，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两个月大的小娃娃，告诉我，其实在我离开的第二年就闪婚了。而我却在国外傻傻的，憧憬着和她的未来，整整两年……”
    封景点头，沉重地拍拍他的肩头。
    慕斯里笑着回过头来：“总裁，我是不是特别傻？”
    “这不是有比你更傻的人吗？”
    封景自嘲，一口灌了大半瓶啤酒。
    陌生的味道让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胃依然不舒服着，他却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然而，慕斯里已经从爱情的泥沼里走出来了，他却还深陷在里头。
    他不能空闲下来。
    因为只要一放松，他的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出现顾七七的音容笑貌。
    那些影像都是和唐虞礼在一起的。
    一颦一笑，宛如一把利刃刺伤在他的心头上，拔不掉，卡在那儿硬生生的疼！
    “总裁，你真的放弃了吗？”慕斯里低低的声音在耳边。
    他摇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就这么放弃了！
    可，爱情是个粘人的魔鬼，你越想甩开它，它越是像章鱼一样伸长了触须，紧紧将你吸附……
    “喝吧！今夜不醉不归！”
    啤酒罐重重撞上慕斯里的，远处的浪花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哗啦啦……
    ……
    “顾七七，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今天一定要想办法从他那里得到评估！或者，你找个机会把他初拟的合同拷贝下来。”
    安雅的命令，清晰地从电话里头传来。
    顾七七听得头皮发麻！
    唉，主管大人说得简单，她哪知道元丰集团这回派来的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啊！
    看，他酒足饭饱，这会儿正坐在游泳池边懒洋洋地剔着牙，向她瞅来的目光好像在说：先让我消化一会儿，等会儿就轮到吃你了！
    真悲催！
    顾七七挂了电话，无力地向他走过去：“季先生，请问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工作吗？”
    “……”七七吸气：“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可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我们fj是有诚意要和你们元丰集团合作的，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你们的诚意。”
    “我来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诚意？”
    “可是……”
    “顾七七，你会游泳吧？”
    “我不……啊！”
    她话还没说完呢，突然肩膀被他一推，脚步趔趄，人就冷不丁地扎进碧莹莹的池水中。
    岸上传来男人的哈哈大笑！
    “救命……救！救命！！”
    季凡的笑声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