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放下，写了一张纸条：“你现在家里还是外面？”
    小乔的回复隔了十几分钟才到：“开车呢！正往家赶，一会儿准备去趟书店，怎么了？”
    “没事。”叶无倾忍下失望，“你路上小心点。”
    ……
    乔一桥放下那张小纸条，红灯换成了绿灯，他继续往前开，嘴里嘀咕道：小倾这不解风情的家伙，竟然都不问我为什么说对他是真爱，哼！
    第37章
    乔一桥跟叶无倾刚聊完没多久, 就见到了一家新华书店，停车下去, 买了一整套的新版毛选, 和一些感觉小倾那边能用得上的工具书——
    比如《趣味化学》、《物理其实很简单》、《身边的科学》、《战争的艺术》、《现代植物育种学》、《杂交与嫁接》、《人体解剖学彩色图谱》、《军事技能训练教程》、《枪械发展简史》、《实用养猪大全》……
    拿去前台结账, 收银的小姐姐一边扫码，一边用奇怪地眼神看了乔一桥好几眼，可能是很少见有谁过来买书竟然如此五花八门毫无规律吧。
    乔一桥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抱着他的双肩包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结完了帐, 这么多书用好几个纸袋才装完，全都提进车里。
    中饭在外面随便吃了点, 就直接回家了。
    乔一桥将陶盆摆在床边的地上, 先大致翻了翻买回来的那些书。
    说实话, 这里边最让他感兴趣的反而是那本《身边的科学》：冰激凌制作大解密、方便面的生产流程、各类食物油的提取、砂糖的生产历程、盐是怎样从海水中提炼出来的、铅笔的生产流程、肥皂竟然是油做的、胶水的做法、牙刷是怎么生产出来的、足球和网球的制造方法……
    都是现代人生活中很常见很不起眼的东西, 但因为描写的趣味横生，乔一桥看的很是津津有味。他又想到，如果小倾掌握了这些东西, 随便哪一样都能成为金矿啊！
    至少生活质量会有很大的提高。
    “小倾, 我到家了。你刚才是不是有东西要传给我？”
    过了一会儿，叶无倾的回复便过来了：“我想试一试陶盆传送物品的限制是什么。”
    乔一桥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哦？你打算怎么试？”
    叶无倾：“一时说不清，你离远些看着就好。”
    好吧。乔一桥将纸条收起来后，干脆盘膝坐在床上, 托着下巴等待陶盆的动静。
    唰！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陶盆底部，突然闪出来一只鼓囊囊的青色无绣花荷包，荷包洗的有些旧了, 边缘处还起了些细小的毛边，系口的袋子上连着一小段颜色枯黄的……草茎？
    简直一头雾水啊！他这是试什么呢？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乔一桥把腿伸直，快速跳到陶盆旁边，右手一捞，就把那只素色荷包勾了起来。然后他又蹿回床上。
    把荷包打开，里面的东西倒到手心上。
    什么嘛，就是一块鸡蛋大的不规则石块！特别普通，表面还带这些黄土呢~
    乔一桥嫌弃地又把石块放回荷包，继续等着陶盆的动静。
    唰！
    这次突然闪现的，是一根足有两米多高的小树苗，小树苗的树冠处刚刚透出了些新绿，几根短短的枝桠朝四面八方伸展着。因为头重脚轻的缘故，一到这边，小树苗就站立不住，啪地歪倒在地，把陶盆都带的晃动了两下。
    乔一桥：“……”
    这冰冷的世界就不能对稍微不那么聪明的人友好些吗？他还是看不懂小倾的用意啊！
    是想测试一下树苗到了这边能不能活？
    可是大哥你倒是给树苗留下根啊！
    还是说这种树苗可以不用留根，随便折段树枝插土里就能活？
    正盘坐在床上脑洞大开，陶盆里又闪现出来一根类似的小树苗，形状粗细长短都差不多。
    乔一桥这会儿已经被打击的彻底不想说啥了，就想坐着等看小倾还能怎么玩，回头再直接跟他要解释。
    两根小树苗之后，陶盆里又闪现出了一蓬球状的野草，大概有些像公园里常见的那种小叶黄杨球，同样是枯黄了的，好大的一颗从陶盆里“弹”了出来，将半搭在陶盆边缘的小树苗下半截儿顶开，自己掉了些叶子和细枝在地上，然后就那么悬浮着“架”在陶盆上空。
    乔一桥眼睛一亮！
    他好像有些明白小倾的用意了！
    就说这颗蓬蓬的草球吧，它的直径明显是大于陶盆的最大直径的！
    可它却完整地穿过来了！
    就算最后掉了些叶子细枝，也是因为上边刚好有小树苗挡着，不然它肯定是毫发无伤的。
    草球之后，叶无倾又传过来一块银锭，银锭上拴着一根布条——这个是乔一桥把草球移开之后，才发现的。
    然后到此为止，那边好像已经把实验做完了，直接将那只黑色的手机传了过来。
    乔一桥连忙点开相册，果然在相册里发现了几个新录制的视频。
    先看第一个，摄像头对准了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拇指食指间正捏着一根细长的草茎，草茎一端拴着一块形状十分眼熟的石块。
    镜头微晃，那只手移到陶盆上空，慢慢拉着石块触及底部。
    等了好一会儿，石块根本动也不动，那只手干脆将草茎松开，让石块彻底失去控制。
    可惜，如此等待了十几秒钟，石块依然故我。
    将石块拿出来放到一边，又抓了一把土进去。见土也不消失，便又倒了一杯水进去，同样不消失。
    “看来，陶盆果然是不能传送土、石、水等自然之物的。”
    这个视频到此为止，乔一桥又点开第二个。
    视频中，那只手从腰间解下来一只荷包，将石块塞进荷包里，荷包的带子上同样栓上一根草茎。
    跟刚才一样，拉着草茎让荷包触底。
    五秒钟左右，荷包突然消失了。
    拉扯着荷包的草茎被暴力扯断，手上只剩下多半截儿还在。
    “原本不能传送的石块，装在荷包里就可以传送了，那个瞬间我感到了一股很大的力量，故意将草茎捏的很紧，想试试能否将荷包再拽回来。可惜失败了。”
    第三个视频。
    一根比人还高一截的小树苗被竖放着立在碗底，一只手在旁边扶着它。
    五秒钟左右，小树苗消失了。
    “也许以后可以试试更长的东西，看看陶盆传送的极限是什么。而且这几次传送时，我的手都跟被传送的物品有直接接触，也不知道陶盆是怎么判断的，怀疑它会自动将两种未’融合’的物品分开算。”
    第四个视频。
    陶盆被他“竖”起来了，底部紧贴在墙上，另一根小树苗斜斜地抵在陶盆底部。
    五秒钟之后，小树苗再次消失了。
    “所以陶盆如何摆放并不重要，要传送的物品是否竖直地垂在陶盆中也不重要，只要让陶盆感受到’重量’，物品从头到尾又不超过陶盆的尺寸，就可以顺利传送。”
    第五个视频。
    陶盆被放了回去，那只手抓着一蓬明显比陶盆更大的圆型草球，将草球根部朝下地放进陶盆。
    五秒钟后，草球消失了。
    “这个、莫非是因为草球柔软？可以被轻易地束起来？那它传到你那边后又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第六个视频。
    那只手又将一个上宽下窄的木头桩子倒着放进陶盆，木头桩子刚好横截面大的那一头超过了陶盆，横截面小得那头倒是刚好能立在陶盆底。
    五秒钟过去了，木头桩子一动不动。
    “果然还是不行。”
    第七个视频。
    银锭上栓了一根布条，拉着放进陶盆。这次那只手明显没用那么大力抗拒，布条果然就被银锭带走了。
    “好了，我这边最基本的疑惑都解决了，以后想到什么再说吧。小乔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乔一桥将所有的视频看完，他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可补充的，就干脆将小倾传过来的东西原样又给他传了回去，一来省得自己还要想办法处理，二来也能让他自己判断这些东西穿越了一回后都有啥变化了。
    他一边把东西往回传，一边暗暗觉得奇怪——
    小倾一个纯种古代人，这做起实验来，也太精细了点吧？让他一个被唯物主义价值观熏陶多年的现代大好青年情何以堪？
    长、宽、高、材质、受力、反向拉扯……
    都考虑到了。
    要不是清楚陶盆不能传递活物，小倾搞得这般郑重其事，他都要怀疑小倾是不是想自己穿过来了哈哈哈。
    第38章
    都做完了试验了, 乔一桥赶紧跟小倾说他买了书的事。
    “……买了好多本，估计你都能用得上。”
    “像是这本毛选，几乎把毛爷爷所有的文章著述都收录进去了, 反正我爸特别喜欢翻它。特别有意思的是，以前我曾经看过一个帖子，说你觉得如果穿越的话，什么专业最没用。有个人就说是学哲学的最没用, 马上给人喷的狗血淋头，说学哲学的人如果看过毛选，那简直就是手把手教你造反啊！哈哈，你自己看吧, 不过还得结合你们那里的实际情况灵活运用哦。”
    乔一桥正在给自己录视频。
    介绍完了那几本毛选，又挨个儿将剩下的书特写了一下。
    “在我们这里, 一般两三岁就开始上幼儿园, 小班中班大班，差不多六七岁就开始读小学，一般小学六年，初中三年,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再往上还有硕士、博士、博士后……俗话说硕士满街走，本科不如狗。谁能想到退回三十年，那时候大学生有多金贵呢？”
    “几乎全民识字，想要什么样的人才都能找得到。据说我们现在是世界上仅有的拥有全部工业体系的国家之一……哎？之一还是唯一我忘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好处就是不用受制于人, 发展速度快到飞起什么的。”
    “我记得有个说法是，因为我们国家几千年都更加重视文科，理科方面几乎一片空白……不知道你看完我给你的历史课本没有，几千年的天朝上国，结果西方那边自然科学发展起来了，发明了火枪大炮轮船，那时候我们这边还骑马射箭呢，简直任人宰割……”
    “我是学文的，没办法，物理化学生物太难了。回头可以把我当年的教科书都送给你，让你也体会一下我曾经被理科大山压制的恐惧~”
    “买的这些书，几乎都跟自然科学沾点边，感觉更有实用性，看起来也更有趣~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当然还要重点推一下这本《军事技能训练教程》，我大概翻了一下，里面有队列训练、战术基础、防护训练、野营拉练、识图用图等等。我们大一的时候就军训过，当时很不理解那些形式化的东西，难道站军姿喊口号练得好，打仗就能厉害了？然后教官跟我们说，其实这些仪式化的东西，能非常快地把一个平民磨练成一个令行禁止的军人……你可以试试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