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以。”
孟晓默默地把月琛给的生鱼片夹给了一旁的南露,转头对服务员说:“我给你联系方式,你也给我你的吧?”
“哈?”
女服务员像看神经病似地瞄了她一眼,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外走,不料对方竟然追上来强塞给她了一张纸条和黄符,并说:“如果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以打我电话,价格好商量。”
女服务员:……怕是个傻子吧!
然而因为是顾客,女服务员只能奉上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后快速离开了这里,在想要扔掉纸条与黄符时,正好别桌叫她,只能不得以把那东西先塞进了口袋,打算回家再仍。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对女主好感度百分百警告!!
女主对男主好感度负数警告!!
第18章
孟晓即将迈进小隔间时,瞬间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桌子上已经上了不少菜品,但两人都没有动筷,只分别在屋内的两个角落割据,月琛面无表情地低头玩着手机,而另一边的南露则抱着膝默默垂泪。
……这男默女泪的场景使得孟晓顿住了脚步,她退后了几步想要先走为妙,不料屋内的两人已经发现了她。
“孟晓,你回来了。”
“嘤嘤嘤,晓晓!”
南露嘤嘤怪附体般飞身扑了过来,阻拦了她的退却,一副受害者模样控诉道:“月琛欺负我,他竟然用筷子吓唬我!”
“筷子?”
孟晓目光扫过桌上摆放整齐的餐具,又看了眼温和微笑,没有一丝攻击性的月琛,沉思片刻后,把挂在身上的南露撸了下来,“你怎么就学不乖,刚说了不会再乱说话。”
南露这张嘴,能把蚂蚁搬家说成地球毁灭,根本不足为信。
她烦躁地坐下身,一边是讨厌的男人,一边是讨厌的女人,这顿饭可想而知会吃得很痛苦。
孟晓也不管其他,低头就开吃,余光忽然扫到了月琛手上的红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地问道:“那红线是你的法器?”
在艾飞家时,她就很在意这件事,法器形态虽然千变万化,但以红线这种脆弱的东西作为法器还是第一次见,那红线交叠着缠绕在月琛白皙的手腕上,竟有一种奇妙的视觉冲击。
“嗯?这个啊,是的。”
月琛抬起手方便孟晓看得更清楚一些,见对方的视线真的完全聚焦在自己身上后,整个人兴奋地微微颤抖起来,他连忙深呼吸克制下来,转移话题道:“对了,之前因为家中有事所以没等完事儿就走了,最后那个医生和那条鱼是什么结果?”
“艾飞离开了这座城市,不知道去哪了,反正没有再联系我。而莉西回到了美国,昨天还给我发了条微信说是找到了第二春,不再是艾飞那样的小白脸,是个十分威武壮实的。”
孟晓收回了视线,夹了个寿司塞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要看莉西新男友的照片吗?”
月琛察觉到不对,笑而不语地夹起了孟晓刚才所吃寿司旁边那个,并没有搭话。
孟晓见其不上当,顿觉无趣地继续吃饭,却不料一直在旁边忧郁画圈圈的南露凑了上来,眼睛放光地问:“什么莉西?啊无所谓了,我最喜欢肌肉男了,我要看!我要看!”
她受不住这份撒娇,无可奈何地掏出手机调出了与莉西的对话,南露激动地看过去,只见一只体型的确很壮实的大鱼正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她。
南露:“???”
月琛也看见了照片,低笑着说:“这次那鱼去找同类了,不再妄想进行什么跨种族恋爱了。”
“是啊,而且似乎比她小个大几百年,还没化形呢。莉西说现在男人不可靠,雄鱼也不可靠,只有自己养成的二十四孝完美雄鱼才可靠,到时等雄鱼修为差不多,再去进行她的繁衍大业,生一堆睥睨世间的红鲑来。”
孟晓回答,虽然她不明白红鲑如何睥睨世间。
月琛微不察觉地勾了勾嘴角,状似无意地说道:“年纪小点是好,起码听话,最近不是也流行年下嘛。”
“是吗?”
孟晓眨了眨眼,“原来现在流行年下啊,不过我倒喜欢年纪大些的。”
她并没有太在意这个话题,转身强扯过受到打击的南露,狠狠往她嘴里塞了个寿司,没好气地说:“别傻愣着了,快吃,吃完了我们赶紧回学校。”
南露被噎得回过神来,眼泪汪汪地瞅着孟晓,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模样。
然而对方连个眼神都不愿给,她只能忧伤地望向窗外。
这座隔间是临近街道的,有一面是落地玻璃窗,里面的人可以欣赏外面的街景,外面的人却无法窥探里面,可以说即私密又有情趣。
然而此时,那本来映透着流离迷彩的玻璃上却趴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童,那女童穿着红色的长裙,一只鞋没有了,露出了似乎沾满泥土的小脚,一边的头颅不知被什么钝器直击过,有红白的粘稠液体溢了出来,那颜色像极了她此刻要吞咽的金枪鱼寿司。
“唔呃——”
南露发出了恐惧的声响,那女童流着血泪的双眼直直看向了她。
她吓得连忙抓住一直低头吃的孟晓,尖锐的指甲刺进了对方的肉里,孟晓吃痛,不耐烦地望向她,南露立马伸出手指指向玻璃。
这次,月琛和孟晓也都看见了女童。
孟晓先是一愣,尔后脸色大变地起身出门,月琛一见也紧跟了上去,南露终于把金枪鱼寿司咽了下去,灌了口水后,贯彻绝不能独处的至理名言也想紧随,可刚要出门就被服务员拦了下来。
“小姐,您是不是忘记结账了。”
南露:“……”该死的月琛,再也不喜欢你了!
等结完账再赶出去时,外面已经寻不到孟晓他们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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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一直追赶着女童回到了她原来的家,其间不论她询问什么,女童都不作回答,只默默地在前带路,不时回头看她一眼,似乎是怕她跟丢。
直到她进入家后,女童才开口:“让这个哥哥出去。”
孟晓一愣,回头发现月琛竟然一直跟在她身后,她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跟来了,与你没关系,快回去吧,顺便帮我再请个假。”
月琛却是恍若未闻,他逡巡了下四周,漂亮的脸孔上多了几分莫测。
“你要孟晓为你们做什么?”
他是对女童做出了询问,女童扭过头拒不回答。月琛也不在意,他趁孟晓没注意一把拉过她的手,转身就要将她带出门去,孟晓怎么会让他得逞,立马大力甩开手,面色开始不善。
“月琛,别让我强制赶你走!”
“唉~怎么强制?公主抱吗?”
月琛一点都没惧怕的意思,反倒带着点期待。
孟晓更加头疼了,她真得很不会应付月琛,所以希望能尽量远离。但如果对方不听人话,她动起手来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于是干脆利落拽起他的衣领想把他丢出去,不料以她的大力竟然半点拉扯不动。
“我知道孟晓你力气大,怎么会没有一点准备,你要相信我,我如果不愿走谁都赶不走的。”
月琛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向来沉着冷静的气场竟多了几分孩子气,“让我留在这里吧,我虽然不如孟晓你厉害,但牵制对手这个项目我还是很自豪的。”
孟晓实在拿他没办法,又不愿和他再浪费时间,只得放弃般地对女童说:“没办法了,你就当他是块烂泥,别在意他。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回事?孟建呢?你这状态不像是大仇得报的样子。”
女童低着头,好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孟晓等待不及还想问时,她才开了口:“姐姐,我叫孟茜茜,是孟建的女儿。”
孟晓抿了抿唇,没有回话,这种事她是知道的。
孟茜茜是孟建外面小三的女儿,她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几次,只是对照时间应该只比她小两三岁,所以一开始她并未意识到,后来询问了母亲后才知道这个孩子在七岁时走失,再也没有找到人。
当时据说是被人贩子拐跑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被孟建遗弃了。
“在我身边的两个孩子,是姐姐你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孟茜茜定定地直视着她,表情沉静到可怕,“她们刚出生时,就因为是女孩儿,所以被爸爸杀死了。”
孟晓愣住了,这真的是她第一次知道。
那……也就是说,向来开朗乐观的妈妈她,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而我……”女童继续冷冷地说:“自小很受爸爸喜爱的,爸爸总说我长得像他喜欢的一个明星,所以要把我培养成明星,但是在我七岁时,妈妈说另一个家的姐姐生病了,生了很重的病,花了很多钱,所以没有钱让我再学唱歌了。”
孟茜茜顿了一秒,抬眼看向脸色渐渐难看的孟晓,用极静的声音继续说:“我虽然很喜欢唱歌,但姐姐比较重要,我跟爸爸妈妈说等姐姐病好了我再去唱歌当明星,妈妈很高兴,爸爸却第一次打了我。
然后第二天,他就把我带到了后山上,他让我呆在那里,我很乖的呆着,可我太饿了饿得受不了,所以就回了家,爸爸没让我吃饭就再次把我带上山,拿着铁链子把我拴在了树上。然后他……”
孟茜茜缓缓睁大了眼睛,身上开始不停地显现出青紫的淤痕,有鲜血自她的双腿间流下。
“爸爸他弓虽丨暴了我!”
第19章
空气都似乎因为这句话而瞬间凝滞了。
孟晓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心底满溢出来的愤怒,她握紧了双拳,指甲嵌入肉里,有鲜血顺着指缝溢了出来,她却像是毫无察觉,用冷得吓人的声音问道:“那个畜生对你做了那样恶心的事吗?”
她不是不信孟茜茜,只是不愿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如此恶心又残忍。
这个人还是她的生身父亲。
女童没有接话,只神情嘲弄地盯着她。
那眼神太过透彻,孟晓不自觉遍体生寒,蓦地对自己产生了难言的厌恶感。
她撇开头,没有再做询问,闷声承诺道:“我知道了,你……你们都放心,我一定会让孟建不得好死,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月琛闻言一急,连忙阻止。
“孟晓,不要忘了那是你的生身父亲,这只小恶鬼杀了他,你都会缠上难以解除的因果,何况是你亲自动手,若你真杀了他,那你这辈子……”
他突然顿住,把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月琛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情急之下差点说漏了嘴,果然在她面前,他总会变得奇怪。
月琛无奈地叹了口气,还要再做劝说,却被孟晓厉声打断:“闭嘴!烂泥是不会说话的,要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她指向门口,赶人意味十足。
烂泥·月琛默了片刻后,对自己的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会乖乖做一坨烂泥。
孟晓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尔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心中翻涌的胆怯,抬起头正视笑容讥讽的孟茜茜,“不论你信不信,我必然说到做到!现在你把孟建的踪迹告诉我吧。我知道你一定在他身上留了线索,等我杀了他,再回来超度你们。”
“啊……姐姐真会装啊。”
孟茜茜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这是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笑得整个人都落在地上不停地打滚,那渗人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
孟晓也不急她,等她笑完了,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刚才为什么不让小哥哥继续说了?姐姐是在害怕吧,害怕小哥哥把你的心思说出来……说出你想不沾任何血腥拿我们作为你的刀,杀掉与我们都有生身因果的父亲,而你只用坐岸观火,便收渔翁之利?”
孟晓紧紧抿着唇没有回话,她的脸色极为苍白,甚至比飘在空中的女童都要苍白几分。
她的确有这样的心思,根本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