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上的人早就彼此熟悉，白言这提着东西出门，看到赶集的人跟自己的爷爷打着招呼，她也对着其他人微微一笑。
    “老白，身子骨好些了？看你这精神比前段时间好多了，这后面跟着的小丫头是谁？”
    “我孙女，白言。”
    “啊？那小丫头片子都长这么大了！哟喂，这我都快不认识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越长越漂亮了！”
    白言咧嘴一笑，小时候的自己那完全是个淘气的男孩，发型都是男生发型，成天跟乡里的野孩子闹腾着，跟从前相比，确实是漂亮了很多。洋洋得意着，白言又看到那虎背熊腰的隔壁婶婶，下意识的就要挡着自己的脸。
    “白言那野丫头，没少折腾我家的鸡鸭，还跑我柴火堆里撒尿，这丫头在哪，我非得朝着她屁股上来两下才解气。”
    “哈哈，都过去的事了，那丫头现在在城里，难得回来一次，你家的鸡鸭白送给她，她也不见得要！”
    “都土鸡土鸭的，比城里饲料养的好多了。嘿，这野丫头长得是水灵多了，瞧这小样。”
    老脸一红，白言还真的不想提及到当初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毕竟年少轻狂，跟着小伙伴到处浪，也拉了很多的仇恨。其实这些都不算啥，白言当初一股脑的，还把别人家的孩子给推粪坑里面了呢。
    虚咳一声，白言连忙让老爷子坐在店内聊天，自己把东西放在角落里，尴尬的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先聊聊，我去买点年货啊，那个啥，一会儿我过来接你们。”
    风一般的直接跑开，白言真的没脸了，这镇子上倒不同城市里，走到市场才能买菜。昨儿还是空荡荡的镇子，今儿就已经摆满了百货，猪肉养肉牛肉，鸡鸭鱼兔，还有乡下种的菜，最多的还是瓜子花生糖果之类的，有的卖衣服的，就直接在地上铺了一层塑料，把衣服摆在上面，选的人不断，一股浓浓的节日气息。
    看着拿着鞭炮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小孩，边走边丢着鞭炮，噼里啪啦的炸个不停。要放城市里，这样的孩子早就被揍了。可就是在乡下，在这镇子上，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根本不觉得有什么。正因为这样，白言才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查询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白言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账户上多了两千块的绩效奖金，我擦，终于没白给卓逸风打工了，居然能捞到两千的奖金！白言的眼都亮了，去银行把钱取出来，大手一挥，买买买！
    猪肉来个十斤，再来点花生瓜子糖，豌豆胡豆桃酥。白言这过来的着急，也没给俩老人买什么东西，镇子上衣服的质量也都不是很好，补品也没自个儿的丹药好，干脆三界淘宝了一下，到织女的店铺里看了两件款式都还不错的大衣，只是到支付的时候，白言傻眼了。负几百万的功德值，这才付个屁啊！
    不过还好，这些是她欠下的，另外还有可透支的十万功德，算是她的信誉良好给积累下来的。这个功德值啊，怕是她给打百年的工，都填补不上的吧。还透支功德，搞得就跟信用卡一样了。
    买好了东西，白言直接塞随身包裹里面，就提了一点两三个袋子，要是可以的话，她恨不得把墙脚的那一堆东西全部塞到自己的随身包裹里面。一一告别镇上的人，白言这叫了个小面包车，沿着公路回去，不过下车后还得走上十几分钟的小道，才能到家里。
    俩老人是看不到无祁跟梦魔的，他们就坐在外面的石台上，喝着酒下着围棋，倒也潇洒。那一桌子饭菜都准备好了，这个时候刚好。等到白言拿东西出来的时候，她奶奶眼睛都快瞪成铜铃了，“小言，你，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
    “喔，刚才出去逛的时候就顺便了，快过年了，总不能一直吃青菜稀饭的啊。对了，这还有两件大衣，我看着款式不错就给买了，挺暖和的，试试。”说着，白言装作掏袋子的样子，从随身包裹里把那两件衣服拿了出来。
    这俩大衣都是中长款的，到膝盖的位置，看上去挺单薄的，但可以御寒。不过白言摸着那料子，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怕是冬天穿太薄了些，就春天的时候再穿吧。”奶奶笑了笑，也不着急试。
    白言连忙说道：“看上去薄，实际上是大鹅，里面都是鹅毛，可以在零下三十度的时候穿呢！”
    “噗，我说白言，这又不是羽绒服，装什么鹅毛啊。”无祁直接喷了出去，不过那大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上面这么浓厚的天界气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穿在没有修为的凡人身上，倒可以保平安，驱邪气。
    白言恨得牙痒痒的，但又没办法反驳这两人，只能瞪了他们一眼，把衣服塞到奶奶手中，让爷爷先试试。
    那衣服穿上身，比起羽绒服来说，确实要暖和了些，白礼贤呵呵笑道：“挺暖和的，穿上后有些冒汗呢，这衣服哪家在卖呢，上面的味道闻着挺好的。”
    “味道？”白言微微一怔，拿着大衣闻了闻，说实话，这衣服上她什么味道也闻不出来，要是其他的什么大衣，衣服上多少都会有一点味道的，可是……
    奶奶也拿着衣服闻了闻，这才摇头说道：“没什么味道啊，你又在说胡话了。”
    “确实有味道的，就跟昨儿晚上小言身上的味道差不多。”白礼贤笑着说道，兴许是饿了，拿着碗筷就开始吃饭，脸上带着笑容，总是小呵呵的。
    味道吗？白言有些纳闷，但也没放在心上，老人家刚出院，身子也需要补补的。有时候耳鸣，有时候眼睛不明堂是很正常的。白言反正也没事，上山的活都交给了她。今儿去山上掰了一背篓的玉米，明儿去砍甘蔗，后天去挖白菜，凡是能做的事，白言全部做了。偶尔也同无祁跟梦魔去河沟里掰螃蟹，再来几条河鱼。
    看到无祁赤手空拳的，直接一块石头砸落一只野鸡，她都快跳了起来，后面发现，这技能她也会，随手就只是一只野兔子。很是肥美，看着无祁那么熟练的剥皮，到最后摆成红烧兔肉上桌，白言就只能咬着筷子，吧唧着嘴说道：“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不过兔兔，真的好好吃。”
    这一去二来的，五六天时间就没了。
    听着外面竹林的哗哗声，白言抱着暖手炉同白礼贤坐在一起，看着田里的水鸭子嘎嘎的叫着，那种脱离城市的感觉，倒也不错。
    “小言啊，爷爷知道，你是为爷爷好，爷爷也是打心底里喜欢你的，可是有时候，人是有命数的，这阎王爷啊，要你活多久就只能活多久。爷爷这病啊，是好不了的。”按着自己的心口，白礼贤神色淡漠的说道：“有的时候这疼起来，就恨不得自己拿刀子戳自己一下，太难受了。”
    “爷爷你说这话做什么，都说了病情没事的，你放心吧，相信我。”这几天下来，一旦白言跟自家爷爷单独相处，他总是喜欢说些要死的话，她这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对上那一双混浊的双眼，白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放下暖手的炉子说道：“爷爷我知道生死自有天数，但你的天数不在现在。何况现在病情不是好些了吗，大过年的就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了。”
    “有些话说多了也确实是不中听，但爷爷的身体是自己的，我知道的。”淡然一笑，白礼贤看着外面的竹林，缓缓说道：“其实，有的时候长大了就觉得老年人唠叨，或许这就是你爸爸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过去同住的原因吧。唠唠叨叨的，但我们没事，也只能唠叨一下了。”
    “小言啊，现在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爷爷也不知道可以跟你说什么，要是非要说点什么，就是以后的路啊是自己的，不管你爸爸对你是对是错，他始终是你的爸爸，懂吗？”
    捏紧了双手，白言蹙着眉头道：“是我爸爸，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但那又怎样，把我一个人丢到你们这里，我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一个私生子，平时连想都不会想的那种。到现在了，他都不肯跟我讲我妈妈的事，还要把当初离婚时，妈妈给我的房子收回去，你说有这样的爸爸吗？”
    “他再怎么混账，也是我的儿子，是你的爸爸。他对不起你，所以爷爷奶奶尽一切努力的来弥补你。别等到爷爷死后，你还不原谅你爸爸啊。”
    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白言觉得心烦意乱，正打算开口，包里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她的态度不好，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电话问道：“喂，干嘛，有事说事。”
    “白言，咳……是我。”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白言几乎都听不清楚这虚弱的声音，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热带鱼三个字，她瞳孔不由地紧缩，连忙问道：“热带鱼你怎么了，那边什么声音？”
    “我跟吴师傅被困住了，京城这边的宗师武术大师强行留下我们，你到这边来，地址是……”
    后面的话白言还没听清楚，就听到了戴渝的爆喝声，接着手机啪的一下落在地上，出现了忙音。白言心头一惊，戴渝这是陪着师傅去宗师大会了，那群老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扣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