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借一步说话。”吴三爷站起身来，直接走到了欧阳震天的身前。
    而白言则是被众人包围着，一杯一杯的可乐直接朝着肚子里灌着，她平时不怎么喝酒，何况师傅师兄们都在，她也不可能直接拼酒的啊。只是这可乐胀气，喝得多了，她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快炸裂了。
    听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听风挑眉看着吴三爷，不由地勾起嘴角道：“我家主人，不同常人说话。”
    “常人？”吴三爷知道眼前的人身份尊贵，也知道他有可能连话都没办法说上两句，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说的！捏紧了拳头，吴三爷冷声道：“我不管你们的身份怎样，但是小言，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你们那么多的心机。”
    “老人家，你怕是理解错了。”转动着茶盏，欧阳震天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那还在喝着可乐的白言，他只是淡笑道：“我们对白言寄予的希望，远远超过了你。我们对白言并无恶意，相反，倒是希望她能快些成长起来。对了，老人家，你可以把我们理解为两个世界的人，一高一低，一上一下。”
    后面的话，欧阳震天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按着桌子站起身来，勾起嘴角的笑容道：“听风，我们走吧。”
    “嗯。”站起身来，听风跟在欧阳震天的身后。
    他们来得迟，走得倒是最早的，连饭菜都没有吃一点，就这么离开。
    等白言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那空空的座位，整个人浑身的汗毛都快竖立了起来了，趴在桌子上，白言的下巴都快落在地上了，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叫道：“我去，震天王爷呢，他，他什么时候走的啊！”
    她来这里，就是问问震天王爷怎么通过炼狱这一关的，怎么就突然走了啊！白言的心是哇凉哇凉的，整个人都不幸福了。
    不过卓逸风却是抓到了重点，眨巴着眼笑道：“这怎么跟我们平时吃霸王餐差不多啊，提前逃了谁给钱啊。我说白言，五星级大饭店，这一桌的山珍海味，不便宜啊。”
    我，我擦！
    白言似乎是听到了最恐怖的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了，要是震天王爷跑了，那这一桌的饭菜，这一天的费用，天，天啦！
    不过一旁的服务员抿嘴笑道：“放心吧，欧阳先生已经包下了饭店，而且已经打了钱，无论吃什么都是免费的。”
    免，免费！
    耳朵都竖了起来，黄海峰连忙拍桌子道：“把你们饭店里面剩下的食材全部打包，大龙虾啊基围虾啊白灼虾啊兰花蟹啊什么的，通通装好了，鲍鱼、扇贝、蛤蜊、蛏子什么的，再分开装好，我还要……”
    “可不能浪费呢。”卓逸风噗嗤笑道，这还真是打算掏空了这大饭店吗？
    服务员的脸都黑了，连忙回道：“只限做好的饭菜，这个是不包的。”
    “那通通做好带上来，我再打包回去！”
    “……”
    得了，喝醉酒的大师兄也真是啊。白言啧啧的笑着，肚子喝可乐喝得胀气，她现在也想上厕所了。不过刚到厕所门口，就看到了吴三爷站着，白言连忙走了过去，“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啊，过来坐着，你的腿才刚好，可别站久了。”
    “小言。”吴三爷蹙着眉头，拉着白言的手腕站在窗边，那眉头都快拧在了一起，冷声道：“你老实告诉我，这群人，都是什么身份？以前的小言，是绝对不会撒谎的。”
    “我……”心头一沉，白言都不敢说话了，只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自己的胸口，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她不愿意瞒着自己的师傅，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些事，普通人知道得越少越好，而且，卓逸风刻意去改变了自己的身份，就是希望自己的师傅对自己的事情不知情，但现在……
    “我知道小言现在长大了，会有一些自己的秘密。这是对的，没有人天生就是一张白纸。但是小言，你现在分辨事非的能力还很弱，难免走上了歧途。所以师傅才会询问你，有些人，咱们的身份，真的是不能惹的。”吴三爷沉声道，看着白言抿着嘴唇，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事来。
    上次让人调查卓逸风的身份，也让他安心下来了。那小子真的是白言的远房表哥，而且祖上人的照片他也看了，确实是当初跟他看到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只是，为什么长得这么像，为什么连眼神都如此呢。
    太多太多的秘密环绕在心头，但看白言没事，吴三爷也就放心了，伸手拍了拍白言的肩膀，柔声说道：“好了，赶紧去上厕所吧。记着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师傅说说的，师傅不是洪水猛兽，都已经快双脚迈入棺材盖的人了，有那么可怕吗？”
    “师傅，对不起。”咬着嘴唇，白言微微颔首，转身就朝着厕所里跑去，不是她不愿意告诉师傅的，与其让人知道她现在的身份，还不如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每天不用担心她是不是被妖怪所伤，是不是没有吃好睡好的，倒不如就这样，带着疑惑困惑而活。
    靠在门上，白言深吸了几口大气，转身就看到了那一道高大的身影，吓得她差点跳起来，直接开口骂道：“我擦，卓逸风你要不要脸啊，女厕所你都敢进的！”
    “……”郁闷的看着白言，卓逸风是真的被吓得尿不出来了，直接拉上拉链，伸手指着小便池道：“你们女厕有这玩意儿？”
    “那是我走错了？”一张脸刷的一次就红了，白言迅速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道：“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切，你要是看见了才怪呢。一副丢魂落魄的样子，干嘛？”卓逸风打开水龙头洗着手，还没问完呢，白言就直接冲了上来，双手挽住了他的腰。
    那柔软的身子贴上来，卓逸风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双眼微阖道：“投怀送抱，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啊。”
    “卓逸风。”白言靠在那宽厚的背脊上，感受着卓逸风身上的温度，她双眼不由地低垂道：“我，不会变老了吗？”
    “问的是屁话，你又是修仙者，又是死神代理，别人能活百年，你能活千年的，当然不会变老了。”卓逸风笑了笑，关上水龙头擦着手道：“长生不老的梦，是不是很开心啊。”
    “那亲人呢，我不会变老，但会像是现在这样，引着我的朋友，同学，家人下地界的吧？”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白言抬起头来看着他，下意识的问道：“人死了，就是下地界，我们死了，就是彻底的消亡。那死神的朋友呢，若是死了，还能在地界一起生活的吗？”
    “白言，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残酷的事。”伸手掰开白言的双手，卓逸风转过身子看着一脸失落的白言，在他的心中，这随时保持着笑容的小丫头，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深吸了一口气，卓逸风低声说道：“死神的情况是特殊的，也许在普通的世界里，亲人死了，还能在梦中想见，还能在地界想见，然后一起生活。可是死神是特殊的，还记得欧阳老板跟你说的吗，斩断一切的感情，这是作为死神的第一条件。”
    “整个地界就是一个战场，在战场上的战士们，是绝对不允许拥有感情的。作为死神那就是战士，无论是外界因素还是内在的，都不能影响他们。人类要成为死神，那是何其的困难，进入炼狱训练的第一关，就是心魔，考验的就是人类的决心、毅力、坚持。让人类过度到一个没有感情的阶段，在战场上，才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让所有人陪葬。”伸手按在白言的小脑袋上，卓逸风低声道：“所以，死神不能存在任何的弱点，可被人控制的弱处。在死神的身边，不容许任何亲人的存在。一旦有亲人离开，就会被指引到轮回之处，进入六道轮回。”
    “无论是小恩，小石头，还是书航，万舞，从成为死神的那一刻开始，身边就没了亲人，这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所以欧阳老板才让你珍惜在人界的时间，一旦分开，就是永远了。”卓逸风浅声道，不由地叹息着。
    亲人，跟亲人一旦分开，就是，永远了？
    白言的心重重的一颤，总觉得卓逸风的话中也带着话，可是无论白言怎么去参悟，都不理解这话中的意思。等到她想开口的时候，大门忽然打开，书航有些尿急的进来，但看到门后靠得紧紧地两人，他那一双黑色的眸子里都闪过了一道精光，带着挑衅的眼神道：“老大你干嘛，在厕所里鬼鬼祟祟的，还搂着这个白痴，你们该不会是上演一出厕所play吧？”
    “我play你大爷的，走错厕所了。”白言立刻推开卓逸风，抢先拉开大门就朝着外面冲到女厕所里面。
    卓逸风倒是拿出香烟来点上，吸上一口道：“查查看白灼华还有多久的时间。”
    “你告诉她了？”
    “没有，若是告诉她了，我怕，她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
    真的是一口气吃成大胖子，白言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跟胸一样了，像是怀孕了一样，一手撑着自己的腰，一手按着肚子走着。她东西没吃太多，但是可乐被灌得太多了，实在是太过难受，随时都有一种想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