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姜小容的那张脸，白言还是决定去看看，感应到校园里的那一道气息，她借着重新买饭的借口下楼，朝着学校图书馆的方位走去。没想到他们谈话的地点也是奇怪，居然会选择之前被封了的图书馆，那个地方，可算是整个南城的禁地了。
    山海经卷所在的场所，图书馆。
    学着笙笙的模样，白言坐在树梢头，看着远方站着的两个人，姜小容似乎是拿着什么东西，像是礼物的盒子，放在裴禹的身前，低声说着什么。而裴禹则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边吃边朝着外面走，似乎没打算继续留下来。
    而姜小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裴禹离开后，她才将手中的礼盒猛地砸在地上，一双眼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光芒，目光一扫，那清冷的声音就出现在白言的耳边，“出来，偷偷摸摸的当个小人有什么意思！”
    得，我特么的就在树梢头看了一下，就成小人了。白言吧唧着嘴，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提醒一下眼前的这个姜小容，看在她还不坏的地步上。深吸了一口气，白言按住树梢就要下去。
    只是另外几道身影，那出去的速度比她还快上一些，大大咧咧直接就走了出去，原本白言打算下去的，脑子一热，干脆继续坐着，看着那走出去的几个杀马特女生。
    高中嘛，就这样，女生的头发爆发头，穿着一些吊着跟大金链子一样的衣服，裤子上还破几个洞的，这十一月的天气了，还穿着个单薄的牛仔衣披着，人家姜小容好歹里面穿着针织的毛衣，套着皮裙，怎么也不会冷，她们倒好，牛仔衣服里面就一件白色的衬衫，白言都替她们冷着。
    “几个月不见，漂亮了嘛，姜小容，你这丑八怪跑哪整容去了，这一张脸整得不错啊。”为首的女生大大咧咧的走过去，双手就插进裤包里，下身一件吊裆裤，嘻哈风的，穿上去不伦不类，本来七分的长腿都变成了三分的猪蹄了。
    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姜小容缓缓抬头看着对面的女生，按一双眼内的冷光乍现开来，她捏着自己的小拳头，挺直了背脊站立着，冷淡的说道：“拜你所赐呢，李淑娟，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要不是你带着她们，我又怎么可能被打成骨折，鼻梁断裂，视网膜受损，半边脸瘫痪呢。”
    “哟，你还知道你半边脸瘫痪啊。”李淑娟哈哈一笑，拍着双手笑道：“早就跟你说了，我上面有人，就算是打了你，学校也不会计较什么。谁叫你家穷，没有一个副校长舅舅，不懂得用钱去打通关系呢。上次我能把你打成残废，这次也一样！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跟裴禹告白呢。”
    “就凭，我现在的这张脸，你说可以吗？”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姜小容笑了笑，面对着几个女生，她倒是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反而嘴角向上勾起，那种略微危险的笑容，让白言的头皮发麻。
    看到那一张脸，李淑娟的脸都黑了下来，咬牙说道：“你别忘了你之前是什么样子，就算去整容了又怎么样，我照样能把你打回整容之前的模样！我就不信，划了这张脸，你还能勾引谁去。”
    “也是啊，你引以为傲的，不也是你自己的这张脸吗，涂粉，化妆，打扮得跟二十多岁的站街女一样，全班的男生都喜欢你，呵……你说，我拿了你的这张脸，让你变成我之前的样子如何？让大家都来欺负你，看不起你，打你，骂你……”声音逐渐的冷了下去，姜小容挽起自己的长发来，黑眸中的一缕冷光乍现而过，她浅然笑道：“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下贱的感觉呢。出生贫穷，穿的寒酸，有些雀斑高原红，在你们的眼里就是丑八怪，就是活该被欺负的，为什么？就因为，这样与你们格格不入的人，就是异类就是下等人，活该被你们打的吗？”
    “我啊，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早就习惯了。读小学的时候，我还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孩，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因为啊，小孩子的玩笑话，说说就过了。可到了初中的时候，一切都变味了。哪个女生最好看，谁用了手机，穿了什么牌子的衣服，他爸是开什么车的。我完全不明白，都是一个课堂读书的同学，凭什么因为这个来否定一个人的未来呢？”下意识的伸手，推了推自己的鼻梁，姜小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取下了那厚重的眼镜，现在的她不需要用眼镜这个东西了。
    拍了拍双手，掩饰着自己刚才的动作，姜小容甜甜的笑道：“是，家庭因素是最重要的，你们这些有钱人，从来都不愁吃喝，也不知道钱有多么难赚。你们拥有最好的条件，而我们啊，就只能靠自己努力，去养家，还要学习。对于你们来说，读书就是拿个文凭而已，出去之后说不定就在自己爸妈的公司里上班了，但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以后的饭碗，不能丢的。努力学习的人你们总喜欢叫书呆子，我觉得像你们这种人不当人渣真的可惜了。你喜欢动不动就毁了别人，有过被人毁过的感觉吗？”
    不以为然的看着姜小容，李淑娟高傲的昂起头来，冷眼盯着姜小容道：“人渣？哈，我爸妈凭本事赚的钱，我是他们的女儿，用他们的钱是天经地义的。要怪就怪你父母没那个能力，一股穷酸子味，我们这个圈子你一辈子都进不来，还想学着别人当大姐大啊。毁了我，呵，你毁一个给我看看啊，我看你要怎么毁了我！”
    “毁了你的方法很简单的呢，你不是觉得自己很优越吗，全班的男人都喜欢你，因为你的这张脸呢。”伸出手来抚摸着自己的脸，姜小容微抬起头来，淡淡的笑道：“不过现在，有我这张脸就足够了，你的这一张，就拿了吧。我会收了你的美貌，让你变成丑八怪。”
    “哈，你以为你在看电视吗，拿了我的美貌？姐妹们，看来这个姜小容是几个月没尝过我们的滋味，忘记了我们的厉害了。来，让姜小容回忆回忆，当初被打的感觉。”主动取过一个女生手中的木棍，李淑娟当先走了上去。
    姜小容说的话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可是对于坐在树干上的白言来说，那就是晴天霹雳了。特别是这一群普通女生，根本就看不到姜小容身后的东西，那凭空贴在她后脑勺上的，一张脸。
    慢慢的从她的后脑上脱落，移动到跟她平行的位置。那是怎样的一张脸，非常戏剧化的脸谱模样，涂抹着五颜六色，连眼睛都没有，就跟平时京剧里带着的脸谱一样，就算是没有眼，白言也能感受到，从那脸谱上传来的兴奋感。
    “喂！”单手撑着树干，白言直接跳了下来。
    握着木棍的李淑娟回头朝着白言看去，只是一眼而已，她眼内的恨意就已经爆发出来了，轻敲着木棍道：“还真是凑巧呢，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也来了。”
    “嗯？”白言打量着李淑娟，她也只是听人说过，李淑娟的家里很有钱，偶尔在女厕所啊，走廊上碰到过这个五班的班花，不过她们之间都没说话，怎么，她是什么时候惹到了眼前的人？
    李淑娟倒是不客气的说道：“手断了还出来逞英雄，你以为你斗过了狮子我就会怕了你吗？白言，想追裴禹，就凭你，没门！识相的赶紧滚蛋，别逼着我连你一起揍！”
    “我说，女孩子家家的，干嘛老是喊打喊杀，你又不是混社会的。”白言有些无语了，传言真特么的可怕，什么时候她就想追裴禹了？那个猪队友，一石头砸下来就让她右手骨折，她这躲他都来不及呢，怎么就成了追求了？
    就连姜小容也是双眼微阖，挑眉道：“看来我想的不错，白言你也喜欢裴禹呢。”
    “打住！”白言都快吐血了，这什么个情况，这不是三角恋，这特么的是多角恋爱了呢？怎么现在就成了她喜欢裴禹了？差点被气得吐血，白言的嘴角抽搐着说道：“我一点儿都不喜欢那个什么裴禹，这个话题结束，接下来我有话要问你，姜小容。”
    说话的时候，白言虽然是看着姜小容的，但是姜小容却发现，白言的目光里带着戏谑的神色，不时朝着她身边的那张脸看。心头一颤，姜小容不由地握紧了双手，难道眼前的人能看到空气中的这张脸吗？
    “问话？你当我不存在啊？”李淑娟痞气的走到白言身前，伸手往白言身上一推，要是以前的白言，她说不定还会忌惮一下，可是现在，手都成这个样子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白言的右手包裹着，出手也有不方便的地方，索性就没闪开，让李淑娟推了一下，她微蹙着眉头道：“要是你想活着离开，最好现在就走。”
    “哈哈，你们两是不是都疯了，一个要我的美貌，一个说我要死，还真是疯到了一块儿去。正好我今儿心情不好，你们两凑一块，也省得我挨个去找麻烦，一起收拾了就好。这手，我帮你废得彻底一点！”扬起手来，李淑娟还真是不顾后果，直接一棍对着白言的右手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