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双手下来，卓逸风收好了三脚架，看到还在发愣的白言，他高挑着眉毛叫道：“看什么看，赶紧的把你家沙发搬两个出来，再来个桌子，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去弄石桌石凳的，有麻将的话也带一套出来，没有的话就拿扑克也行，花生瓜子酥糖油饼什么的，都拿出来，这么好的赏菊时间，不来点娱乐怎么行。冰箱里的啤酒给我来两罐，哥哥带你们勇闯天涯。”
    “……滚！”嘴角狠狠的一抽，白言无语的看着前方的人。
    不过她不愿意行动，九九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扛着白言客厅里的小矮几就朝着外面去，石凯怡跟小恩的速度也挺快的，端着沙发就朝着外面去，连着她最爱的凤梨酥都被提了出去。没办法，白言只好揣上瓜子跟花生，到凉亭里面去。
    这都十月的天气了，还来个凉亭，怎么都觉得违和感老重了。不过坐在这里面欣赏菊花，喝上两口椰奶，也是爽歪歪的。
    “百花仙子给的菊花种子，味道跟平常的菊花不一样，这花瓣内蕴含灵气，喝下去对你身体倒有好处，多喝点，来年你要还在南山来相聚，我用这花瓣多弄点酒出来。”把新泡好的酒推到了九九的身边，卓逸风摇晃着酒瓶笑道。
    “所以我的菊花到底是用来看的呢，还是用来泡酒的啊？”白言托着自己的脸颊，低声道。
    卓逸风嘴角一抽，吧唧着嘴道：“你的菊花没人敢动，这院子里的菊花倒是可以看，也可以泡酒的。”
    “泥煤！你能不能别说话就上高速啊！”
    “走了，上班。”
    “……”
    妈蛋的！
    白言是愤愤不平，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留下那两个小东西加上九九一块儿，她气呼呼的撑着脸，根本不去看开车的卓逸风。
    “其实，他们俩，也是你们人类所创造出来的妖怪。”打着手中的方向盘，卓逸风单手托着下颚，轻咬着牙齿道：“趋吉避凶，这是你们的老祖先人最喜欢用的词语，认为到了某一天里，若是不这样去做，就一定会有灾难。他们认定了在那一天里，邪气会缠身，会生病，会带来灾祸，在愚昧的带领下，各种的妖怪就被创造了出来，重阳便是里面的一种。”
    “也许是无意识的，认为他们是一种风俗，邪气，但太多的人这样去认为，就会集中了你们人类的念，这在妖怪的认知里，被称为信仰之力。获取了这种东西，就算是石头都能走路，又何况是被制造出来的一种气呢。他们跟你们创造出来的我们，神灵也都一样的，要是有人信奉，相信着，他们就不会消失。用菊花酒供奉，用茱萸驱邪，赏菊花，看山水，这都是那个时候的人最喜欢的，可是，那又怎样，毕竟，时代已经变了，新一代的小孩可不喜欢这些东西。”
    “他们宁愿蹲在家里玩游戏，上网，聊天，也不愿意跟自己身边的爸爸妈妈多玩玩。我们那个时候，村庄两边的山上有什么，我们全都知道，至于现在，出门走路你们说不定都会丢呢。传统节日是无趣，但是，改造了之后呢？你知道我们重阳节会有什么宴会吗？我们地界，一年一度的重阳节，姑娘们会亲手缝制绛囊，里面塞满了茱萸，看重了哪一个男人，就可以将绛囊送给对方，对方不可以拒绝姑娘，得同她一起玩一天。有菊花调酒大赛，以菊花为主，调制各种的鸡尾酒。有舞会，你可以见到外国的、本国的舞蹈，民族的，传统的，劲爆的，最不可拒绝的，还属重阳专属宴席，菊花宴，每一道菜都由地界掌勺亲自烹饪，流水席，想吃什么自己拿，全部免费，不限身份跟地位，谁都能来过节日。”
    撅着嘴，白言无奈的说道：“听上去，确实比我们现在过重阳好多了。”
    “那是，无论人还是我们，都会孤单寂寞的，而这样的一个大节日，为的，就是团聚二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而且，我们地界还流传着一个传说。”卓逸风淡淡的笑道，双手按着方向盘，低声道：“在九月九这天，是距离神最近的时候，传说三界相连，有一条通往神所住的河脉，只要折下一只小船，写上自己的愿望放在船上，那河水就会载着你的小船去往神界，要是神收到了你的小船，就会在你的梦中现身一见，告诉你怎么去完成愿望。呼……妈的，就是这个传说，我都写了九百年的愿望了，每次都没梦到六合彩的号码！”
    “噗！”听前面白言还有点幻想，这桥段虽然是老了些吧，但从卓逸风的口中说出来，还有一点可信度。但是听到后面，看到卓逸风气急败坏的样子，白言只是呵呵一声，“敢情你老人家还没中过六合彩啊！聚众赌博，你们下面的人不管啊？”
    “我是队长谁管我啊，而且我们那里的六合彩跟你们这的又不一样，中奖的百分之五十是要给贫困住户的。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没中过一次。那啥，你今年过年的时候，会回家过吗？”卓逸风蹙着眉头，咬牙说道：“你这种没人要的，估计回家也不会被看好，还是留下来跟我一起下地界，我带你过去，你帮我买下六合彩，用人类的运气冲冲，我看看会不会中奖。”
    “我中泥煤啊，停车开车门，老娘下去上班了，不见！”
    “……冷暴力啊你，给你机会买彩票都不干的啊？”
    快速的完成所有的接待任务，白言拍下最后一张照片，送走了最后一个生魂后，那冲出医院的速度叫一个快，整个人就跟离弦之箭一样，就要往家里去。
    靠在特斯拉上，卓逸风叼着棒棒糖，高挑着眉毛看着狂奔出来的人，挥着手说道：“白……你用得着冲那么快吗，你有我的车跑得快吗你？猪脑子还是没长脑子啊你。”
    “那你赶紧的啊，开个车的比我跑得还慢吗！”白言扯着嗓子吼道，看着身后还不动的卓逸风，她都快疯了。现在天色都已经大亮了，八点，距离正午十二点就只有四个小时了，他们再不快点，还能找到重阳吗？
    挠着自己的耳朵，卓逸风无奈的说道：“你现在跑去哪？回家吗？就算是找重阳，也得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吧？拜托你在行动之前，先想想应该怎么去做，而不是头脑一热就去了。”
    “也是，但是有时候没办法，控制不了自己啊。”白言迅速折回，拉开车门进了卓逸风的车里。
    卓逸风也跟着坐了进去，衔着棒棒糖说道：“年轻人，就是热血，想也不想就开干的。一会儿我拐弯直接走阴间道，你现在感应一下重阳在什么地方。九九跟重阳不分，他身上也带着重阳的气息，你只需要寻找另外一个，跟九九气息相同的人就是。”
    “好。”白言点了点头，缓缓闭上双眼，修为外放，她感应着四周的气息，类似于追踪术，但又不是追踪术，以太升门的法术去追踪，可以感应到范围内的一切生命体波动。覆盖着的神识外延，白言扫过那无数道气息，锁定了南山脚下别墅内的重九，那相仿的气息，她搜查了几次都没有在南山发现。
    不在，没有相同的气息。
    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了，白言睁开眼看着卓逸风，微微摇头道：“没有，重阳他，或许还没有到达南城境内。”
    “九九重阳之数你应该知道的吧，无论在哪，他们两今日必定会相逢。如果南城都没有重阳的气息，那么恭喜你了，人类创造出来的一个妖怪，没了。”勾起嘴角来，卓逸风淡漠的一笑，伸手取下棒棒糖，继续说道：“既然感应不到，那就打道回府，保住一个，总比一个都没有得好。”
    “等等，我要再试试，再试试！”迅速握住卓逸风的手，白言不允许他开车，就这样按着卓逸风的手，她迅速闭上眼，是哪个地方忽略了，是哪呢？气息吗？不是，是哪……
    白痴啊！
    卓逸风抿着棒棒糖，看着白言闭着眼的模样，不由地叹息道：“服了你了，睁眼吧，我不逗你了，先回去。”
    在哪，在哪？
    气息的位置，是在……
    猛地睁开眼，白言看着眼前的卓逸风，整个人的嘴角紧抿着，怒声道：“你骗我？”
    “谁骗你了？”卓逸风甩了甩手，按着方向盘道：“坐好了，我开车。”
    “重九跟重阳，根本就是一个人！”那两道重合在一起的气息，她怎么可能感应错呢！就是因为南城没有气息，所以她才怀疑的，原来，那道气息还是在家里，在别墅里面，只是两道气息为一体，她前几次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来。
    伸手抵在自己的唇边，卓逸风淡淡的笑道：“不是，他们是共用一个身体，就如同你的阴阳神一样，那是他的形影，只有到今天正午才会分离，变成两个人。重九不死，重阳就还在。当然，你完全可以把这种行为理解成，精神具象化分裂，因为，确实是两个自己，不过，不许告诉他呢。坐好了，我带你回去。”
    一脚踩下油门，特斯拉轰的一声就冲了出去。不过白言现在还是挺不爽的，早说这两人是同一个人不就是了吗，非得跟她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