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阳擦牛眼泪的时候有些纠结，看到白言盯着自己，他的面子也过不去，一咬牙，拿着瓶子倒了一点，涂抹在自己的眼皮上，说来也奇怪，这牛眼泪没什么，滴落在手指上感觉不到，等涂在眼睛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眼睛热乎乎的。
    睁开眼环视了一周，整个房间都看不到脏东西，很干净。
    “这该不会是假的吧？”凌阳晃动了一下手中的小瓶子，非常的精美，还有着淡淡的芳香，他不太懂古董什么的，但这东西明显比那些西贝货要好很多。
    白了凌阳一眼，白言不屑的说道：“假的，一会儿你看到什么的时候再说这句话。”
    收敛自己死神的气息，白言连着自己身上的一点仙气也都收回了，现在外面的东西，就算是看到了他们，也会认为是普通人。继续坐在餐桌面前，白言卷着烤鸭笑道：“凡是都是需要时间的，你先来吃点东西，免得到时候连吃饭的勇气都没有，给。”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吃得下去。”凌阳的心脏怦怦直跳着，涂抹了牛眼泪，暂时没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什么东西，但是，总有一两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附近，小声的说着什么。
    可这个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玉笙跟白言都在吃饭，哪有这个空子去说话啊，就算说了，那嘴皮子也应该动一下吧。
    “有时候刻意去注意一件事，反而会迷失了自己，索性坐下来，聊聊天玩上一会儿，说不定就会自己出来了。”玉笙笑道，拿起筷子夹着炸灌肠。
    白言卷好了烤鸭，用筷子夹着就要朝着凌阳的碗中送，“来尝尝，我给你加了黄瓜的，这甜面酱很好吃，试……唔……”
    啪的一声，卷好的烤鸭落在了桌子上，白言不由地半阖着眼。
    凌阳本来还想骂白言笨蛋的，夹个烤鸭都能落在桌上，可当他低下头来，看到白言筷子上的那一只惨白的手时，他哇的一声叫了出来，“腾”的一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张脸都吓得惨白。
    可是当他站起来时，那手还捏着白言的筷子，不过手臂伸得很长很长，那方向，是从他肩膀的位置传过来的！
    肩，肩膀？
    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凌阳明显感觉到有一个冰冷的身子靠在了他的背后，那凉悠悠的气息传来，他整个人都僵硬了，全身的鲜血都好似冻住了一般，连扭头都做不到了。
    “小白，手抖了吧。”笑眯眯的看着白言，玉笙阖上折扇，伸手拍在白言的筷子上，打掉了那只碍事的手。
    就好像是橡皮一般，那手猛地收回，就这样落在了凌阳的肩膀上，不敢转头看，凌阳直咽着唾沫，双眼的目光就盯在了前方的冰柜上，那冰箱上的倒映，有他，还有着另外一只手，涂抹着红指甲，落在他的肩膀上。
    就在他忍住心中的恐惧，继续看着的时候，那身后的白色身影徒然探出头来，一双白色的眸子露出，没有眼黑，光是这一眼，凌阳双腿一软，疯了一般叫喊出来，“笨蛋救我，走开走开啊！”
    “泥煤，你让我救我还骂我。”嘴角狠狠的一抽，白言看着那冲过来的人，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凌阳的脸上。
    那白色的身影探出，对着白言嘶吼着，瘦得跟鸡爪一样的手伸出，猛地扼住了白言的手腕。
    “真是不知死活的离魂呢，小白啊，这是个菜鸟，没什么攻击能力的。我倒很好奇，是谁有这种能力，可以把她逼出来，毕竟你们这个社会，功力深厚的人没有多少了。”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玉笙起身笑道：“这位姑娘，麻烦先恢复你的本来面目吧，这样你不好看，我们也不想看呢。”
    “看得见我，看得见？”尖锐的声音从她的喉咙处发出，趴着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白言扣住了手腕，“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不仅看得见，还看得很清楚呢。大佬，你说你怕这玩意儿干嘛啊，你要怕手榴弹、炸弹什么的我还能理解，就一个没有攻击能力的离婚，你都能吓成这样，太逊了吧。”看到凌阳缩到了三米之外，白言更是哭笑不得。
    凌阳不敢乱来了，他可是初次见到这样的东西吗，魂儿都要被吓出来了，哪能跟白言这种见多识广的比啊。他的目光，都不敢看一眼地上的离魂，整个人都瘆的慌。
    “叫得越凶的人，果然越怂。”白言吐槽道，低头看着那个还是白眼的离魂，吧唧着嘴说道：“妹子，不是我说，你好好的人不做，做什么鬼啊。”
    “关你什么事，放开我。”狰狞的看着白言，那女鬼在地面上挣扎着，可是白言扣着她的手腕，也不知道按了哪里，她完全的气力都消失了。越是没有力气，她越加的害怕，怒吼着，那一抹的血光从她的眼眶内一闪而过。
    哟嘿，还来劲儿是了吧？
    白言不屑的说道：“我都不想说你了，你一个没死的人，学人家搞什么附体啊。你喜欢凌阳，那就正大光明的告诉他呗，送什么礼物还给整四面佛的，你这是害他，不是帮他！”
    “你懂什么，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你怎么会懂，喜欢一个人到疯狂的感受！从他出道到现在，我都是默默地支持着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他出新专辑了，我买，他要拍新剧了，我看。他要开演唱会了，我去。每一次，都是他在舞台上，我在舞台下看着他。”那一种疯狂的迷恋，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他就会很开心。
    “可是啊，他不属于我一个人的，他还有很多很多的粉丝，还有其他跟我一样的女人喜欢着他！我不甘心啊，就算是电视，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我也不甘心！我要得到他，我要让凌阳属于我一个人！”面容越加的狰狞了，她也不管白言，单手拧着自己的胳膊，次啦一声将胳膊拉扯了下来。
    凌阳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慌忙的朝着玉笙的身后躲去。
    挠着自己的耳朵，白言叹息道：“我说，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你凭什么要他属于你一个人，他跟你有什么交集吗，他认识你吗，他记得你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的喜欢，那只能叫做单恋。”
    “只要我喜欢着他，他属于我一个人就够了！明星跟粉丝在一起的新闻不是很多吗，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女鬼冷笑道，偏头看向凌阳，声音倒是柔和了许多，继续说道：“凌阳，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送给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你为什么不肯正眼看我一下，为什么要逃避我，我有哪不好，你告诉我啊，我改好不好。”
    “单恋貌似就是这样吧，一味的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为了别人去改变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样的话，你本身呢？”白言不懂这种感觉是什么，她没有爱过一个人，不明白那种喜欢的感觉。反正人生之苦，不就这些吗？
    玉笙淡笑道：“要你在世的时候，去这样放开胆子的追求，说不定你跟他还有在一起的机会，可惜，你放弃了呢。”
    “你什么意思！”脸色一沉，女鬼立刻迎了上来。
    “人鬼殊途，姐姐，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白言无奈的摊手说道，现在这种状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轻笑着，玉笙伸手拉着凌阳的手，将他推了出来，柔声笑道：“若是无缘，你也不可能有机会靠近他的。其实，要你还是人类的话，你们两个发展到最后，说不定真的是情侣的关系呢，可惜……小白，命薄可有？”
    “喔，有的。”说着，白言迅速把自己的黑色手机拿了出来，划开屏保看着手机上面的app，那一本书的模样的图案，写着命薄两字。点开之后，因为白言的权限不够，所以看到的都是一片空白。但这不影响查看生魂的信息，点击最上方的扫一扫，白言移动着手机，对准了那个女鬼。
    “叮”的一声响，那弹出来的字密密麻麻的，白言不由地一愣，手指滑动着的信息念道，“林佳，享年……”看到后面的数字，白言的瞳孔不由地紧缩，别开了目光，继续念道：“父母都是农民工，家里有个比你小三岁的弟弟，你为了看凌阳的演唱会，把父母转给你的房子拿出去贷款，因没办法还款，一家人被迫搬离。大学毕业后，待在家里啃老，没有出去工作，导致弟弟的辍学，打工养家。”
    “之后为了买专辑，又骗了你弟弟，把钱用来看演唱会，去剧场……”双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淡了，白言谈起头来，继续说道：“你的做法，我还真的不能理解。你欠下的罪，还真是常人难比的。知道你弟弟吗，辛辛苦苦打了一年的工，被你骗光了工资，每天就只能吃馒头喝白水，住在公司的阳台上。你倒好，飞机全国飞。你的好粉丝，素质也真是够牛的。”
    “我怎么知道！”凌阳的一张脸都快黑成煤炭了，要知道眼前的林佳这样坑家人，他根本不会让卖票给她。这哪里是什么人类，分明就是一只白眼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