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手，将随身包裹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白言就跟饿死鬼一样扑上去，抢到一只鸡腿，边吃边说：“东西放包裹里的，二师兄，你这技术又提升了啊，味道刚刚好，有一种新奥尔良烤翅的感觉。”
    “还说呢，你这么晚回来就直接吃，我们可是做了这么多的饭菜等着呢，话说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再叫个像绿叶一样温柔的妖怪过来啊，我们的脏衣服脏裤子堆在那都没人洗的，饭也没人做，很可怜的。”咽下口中的肉，叶文欢可怜兮兮的说道。
    绿叶这才走了几天，白言也感觉就跟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家里没人打扫，什么东西都乱糟糟的放着，说好要做女神的，没有绿叶的日子里，她也只能做个女神经了。厨房的碗筷都堆积了几天了，看上去就跟难民窟一样，就连白言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无奈的叹息着，白言撅着嘴道：“今儿下山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妖怪，她以后就来洗碗筷吧，虽然不知道她能停留多久。”
    “真是厉害啊，以后再也不愁拉屎的时候没纸了。今儿还好有宗平在，不然我得在茅坑蹲一天啊！”说到这，王文祥还捶打着自己的大腿，那种酸爽，普通人体验不到的。
    直接一鸡骨头砸了过去，白言翻着白眼道：“吃饭的时候把你的屎尿屁管住了，吃完后下山，逛逛夜市。小老头，你去吗？”
    “嗝……我还是守家就好，这种夜市看了很久，也就厌烦了。”打着酒嗝，小老头拍着自己的脑袋笑道。
    或许是闻到了酒香味，天王手中的小银鼠一动，下一刻已经落在了地面上，捋着自己细长的尾巴，小银鼠脸上的胡须一动，馋嘴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嘿嘿笑道：“小白言，这个你得带我去，小银鼠我还是头一次能在人间活动的，我也想尝尝那些东西的味道。”
    “比如说马屁精的臭袜子吗？”一旁的叶文欢笑道。
    提及到这，小银鼠差点吐了出来，窜到白言边上就要伸手去拿鸡块，只是嗅到白言身上的味道，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凑近了闻了闻，“小白言你身上的味道不对啊……”
    “喔……是不是小师弟你刚才趁着我们不注意放屁了？”迅速捏着自己的鼻子，王文祥立刻窜出一米远。
    我去你大爷的，放屁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么！
    仔细的闻了闻白言身上的味道，小银鼠搓了搓自己的爪子，疑惑的问道：“是不是今天跟你在一起的妖怪的味道，这气味不同于普通的妖怪，她是什么妖你知道吗？”
    “不知道，没来得及问就回来了，穿着一件披风，大冷天的穿热裤呢，再往上一点，屁股都能看到了。看我干嘛，一个小女孩，白白嫩嫩的，奇怪得很。对了，她不是用脚走路的，是飘在半空的。”最后，白言还加上了一句。
    单是那一个飘字，就让院子里神色一紧，难道又是鬼怪？
    打了个响指，小银鼠这才反应过来，托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才点着头，伸手取过鸡翅，确定的说道：“那我知道是什么妖怪了，放心吧小白言，她是个好妖怪，跟普通低级的妖怪还是有差别的，气息都不一样。”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妖怪？”白言挑眉问道，目光就盯着小银鼠手中的鸡翅上。
    咽了口唾沫，小银鼠挠着自己的脑袋，抿着嘴唇说道：“冰妖，你有听过吗？”
    “……”特么，冰妖？那个叫施杰乐的大叔是把冰妖的木偶给丢了，然后她就遇到了冰妖小妹妹？还是说，这个冰妖，就是那个木偶所化的？这个想法冒出来，白言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哪有木偶自己变成妖怪的。
    就知道白言不明白，小银鼠快速的把鸡翅塞入口中吃了个干净，这才解释道：“下这么大的雪，当然会有冰妖了。雪落地之后，凝结成冰，这个时候便有冰妖出现。他们停留的时间也非常短暂，雪化后就会离开，等到不知道多久后，再回来。所以啊，你还是另外找个妖怪给你们洗衣服得好，马屁精的袜子另外洗，别放在一块儿了，那味道够恶心的。”
    “又是一个可怜的妖怪，看这天雪也停了，大概等个一两天这雪就该化了，冰妖，停留的时间够短的。”拿着筷子夹着盘子里的菜，叶文欢连忙叫道：“我擦，你们这群禽兽，我都还没怎么吃呢，你们给我留点啊！”
    你们是猪变的么？
    看着那一盘盘的饭菜都被消磨干净，白言也只是趁机吃了点好吃的，用手绢抹着嘴笑道：“各位师兄，吃好了吗？”
    “好……嗝，很饱了。”
    “那好，出发下山去，我们接着吃街头的小吃！”
    “……”
    “小师弟你是算计好的吧！怪不得刚才只吃了烤鸡，原来你留着肚子就是下山去吃的！不许，那是公款！”
    “我马上把它拉出来！等我，我跟你一块儿吃！”
    “是算计好的又怎么了，明知道晚上去夜市还吃这么多，傻啊！你们能怎么办，不服，来打我啊！”
    “……”
    丫的，回门派卸个货，吃顿饭就不用整理其他的了，早知道白言就在山下自个儿浪了，哪还带着这群大胃王啊！要不是这个夜市，白言当真不知道太升门养了这么多饭桶。平时看上去高高瘦瘦的叶文欢，吃起东西来那是狼吞虎咽，刚在山上干掉了那么多的东西，下山来吃得比她还欢快。最重要的是，不长肉！
    光是这一点，就让人有一种想要弄死他的冲动了。
    “我说小师弟，你今儿说的妖怪在哪呢，还有那个什么皮影戏戏台呢，我可好久都没见过皮影人偶了，今儿得去转悠转悠。”吃着包子，叶文欢从下山后嘴都没有停过，就好像是包了一个汤圆在嘴中般，左右来回颠着嘴。
    买了点吵果子，白言试着吃味道，倒觉得跟板栗挺像的，咬在嘴巴里软软的，还有一股芳香的味道，用纸卷了个圆锥形，份量还挺大的。拿着果子指了指街尽头，白言嘟囔着嘴道：“就在那边，老板，这个甜糕再来一个，还有那边的……”
    “喂喂，别吃了！”迅速拽住白言的胳膊，叶文欢朝着街边靠去。
    两边的红灯笼摇曳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还在涌动着。只是在人群中，那小小的身影异常的注目。赤着双足，踏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短短的裤子连她的大腿都遮盖不了，长长的披风被她抱在怀中，情绪低落的朝着前方走着。
    这么冷的天，还露着小腿的就甘蓝一人，在人群中行走着，惹来许多目光，但大多都是一笑而过，不再去过问什么。太升镇中的小乞丐多得去了，没人注意到她去。
    “甘蓝！”手中的炒果子都险些掉落在地上，白言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叶文欢，避开人群小跑到了甘蓝的身边。
    那随时都笑呵呵的小女孩，现在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看到白言后，猛地张开双手扑倒白言的怀中，呜哇的哭了出来。
    “这怎么了，银子被抢了还是干嘛啊，哭得这么惊天地泣鬼神，你好歹也是个妖怪，能不能有点志气啊？”轻拍着甘蓝的背脊，白言蹙眉问道：“怎么了，不是跟那个大叔出去吃饭了吗，哭成这个样子，没吃饱啊？”
    “你才没吃饱呢，哇！”双手不断地抹着眼泪，甘蓝嘟着小嘴，扫了一眼白言身后的几人，伸出小胳膊直接把叶文欢手中的烤翅给抢了过去。
    “喂，你这熊孩子，你抢我吃的！”
    “你让着点我不行啊，我还是个孩子。”
    “你是孩子了不起啊，我当年也是个孩子！”
    把白言带着的零食洗劫一空，甘蓝才揉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脸无奈的说道：“白言，怎么办，他讨厌我了。”
    路两边的人还是那么的拥挤吵闹，小孩子都吵着闹着要买好玩的好吃的，一对对的情侣相互陪伴着，有说有笑。街尽头的戏台早已经搭建好了，首先是皮影戏的表演，站在两边围观的人拍手叫好着，可甘蓝却一点也不开心。
    “这就是那个小妖怪？大冬天的还真不怕冷，呵……”哈着热气搓着手，叶文欢也不管白言了，挥手道：“我去找马屁精，你们俩聊，难得出来玩一次，我可不想还被你使唤着。”
    “去吧去吧。”白言也没说什么，只有她在的时候，甘蓝才会稍微安心许多。
    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甘蓝低垂着头，抿着嘴说道：“白言，人类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唔……血和肉做的。”伸手揉了揉甘蓝的小脑袋，白言靠在围栏旁，投过这小小的桥梁，看着下面结冰的河水，冰面上倒映着他们的影子，岸边玩着雪球的人嬉笑着，拍着雪人，不时冲着桥上的人笑了笑。
    白言轻声一笑，撑着自己的脸颊笑道：“说说看吧，那个大叔怎么生气了？你看我的师兄们都很自然的避开了我们，给我们单独说话的时间，我也牺牲自己游乐的时间，在这听你抱怨，你要再不说的话，我就去看皮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