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
白言一脸郁闷的上了车,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她蹙眉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遇到了不该遇的东西。”玉笙轻笑着,挑眉看了看那桥梁,这才关上了窗户道:“夜深了,小白你今夜就在这里睡觉吧,我跟宗平下去找歇脚的地方,明儿的时候,还会有更好的消息呢,能让你赚更多的银子,所以,你可得养好精神了。”
“啥!还有银子!”双手都颤抖了起来,白言两只眼睛都变成了$了,舔着自己的嘴唇笑道:“好,你们速度下去守着,待我明儿去要银子,回太升山的时候,每餐多只烤鸡。对了,我们不找马屁精了吗?”
“明日就有消息了。”嘴角向上勾起,玉笙跟宗平下了马车,阖上了车门。
轻抚着自己的长发,玉笙淡然笑道:“宗平,你在这里看着小白,我去去就回来呢。”
“嗯。”点了点头,宗平守在马车边上,玉笙刚迈出一步,那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
白言也不客气,两个大男人,随便找个地方也就凑合了,反正都不是人类,感觉不到冷的。还好马车里面准备了棉被,又有结界,睡上去跟家里的大床差不多,暖和得很呢。打着哈欠,不认床的白言卷缩着身子,刚闭上眼就觉得睡意来袭,不由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圆圆的月亮挂在空中,是那美丽的桥梁,红色的光芒像是蝴蝶般,围绕在那一道小身影上飞舞着,孩童的嬉笑声不断。湍急的河流敲打着中空的岩石,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响声,叮铃叮铃的甚是好听。
“小鱼啊小鱼,快些逃命去吧……这里就快干涸了,你若不走,还会被他们捉住的。”
是谁啊……
好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想睁开眼,却是异常的沉重,压抑的气息环绕着,看不清楚上面孩童的脸,只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柔,那温热的气息包裹着自己,鼻腔内全是他的味道。
古人帅哥吗……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被子,白言昏昏沉沉的转了个身,被那气息压制着,就好像是在空气中呼吸的鱼,不断地哈出大气来,伸手按着自己的额头,感受着那倒映在河水中的身影。
“这个送给我好吗?你不舍得走,我也舍不得你。就互相留个纪念,今后我记得你,你也记得好不好?”
“河水快干涸了,你走吧,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到大海去找你,到时候信物为证。”
“总有一天我们会在相遇的,无论在哪里……”
水,漫天的水淹没了头顶,身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绑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拖着自己朝着下面坠着。双手不断地在水中划动着,却怎么也没办法向上一分,不断地下降,直到无法呼吸,那橙金色的光芒就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快看见了,那是什么……
勾了勾手指,还是没办法触碰到那光芒,只能任由着自己朝着下方坠落着。
“咳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白言睁开眼,不断地喘息。
那上方的大脸凑了过来,带着甜甜的笑意道:“小白,做梦梦到啥好吃的了,都被自己的唾沫给呛醒了呢。”
“你大爷的……”声音有些沙哑,白言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身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四处都散发着一股阴沟里的臭味,真的很难接受,她居然在这里睡着了。迅速起身把被子收拾好,白言坐在车内问道:“笙笙,我好像梦见昨儿的那个小姑娘了。只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小孩,一直在我念叨着河水快要干涸了,让我快些走。”
“哈,是要快些走呢,给,这是刚从镇长那边传来的信。”随意的把怀中的信封交给白言,玉笙打着折扇笑道:“让我们回去治疗陈小姐的脸呢。”
“什么情况,那个镇长干嘛呢。”白言喝了两杯茶水也好了些,迅速打开信封一看,整个人都不由地一僵。信封里面放着的是一块青黑色的料子,白言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这个是太升门弟子服的布料。
杜福明到底是什么意思!捏着信封的手指颤抖着,白言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尽量稳住自己的气息去打开书信,纵使如此,她也是气得全身发抖。
“怎么,腾江跟马灿都不见,是跟这个镇长有关系吧?”摇着折扇轻声笑道,玉笙挑眉笑道:“这旧桥早已经荒废,四周都是孤坟,他是不是料定了我们会在这里休息一夜,所以才连夜派人送来书信。”
“笙笙……”紧捏着信封,白言咬着嘴唇说道:“二师兄跟马灿都在杜福明手中,我们上当了。”
淡然一笑,玉笙拖着下巴说道:“可不一定呢,至少我们知道了,昨儿站在这里的女子存在着。想必这也是金昌镇的一个忌惮之地,歇了一夜也不见有人经过。走吧,我们返程回去。”
“那个杜福明,要我们治疗陈小姐的脸,否则的话……可是陈小姐关他什么事?”
“呀,还没看出来吗?小白,你可得多动动脑子呢。陈小姐脸上的东西虽说是宗平的母亲引起的,可并非她所下的术咒,她不过是寄身在这些恶瘤之中罢了。其实,陈小姐的脸原本就已经生了脓疮,只不过借宗平之母的事来大闹一场罢了。那镇长跟她的关系,不一般呢……”
“不一般,莫非是……”
宅院之中的护卫早已经被撤去,那哀嚎的声音不断,却不似上一次那么沉痛的叫声,而是跟杀猪一样,一听就像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过家家把戏,捏着嗓子细声哭着,听到那声音当真是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被十几个护卫直接“请”了下去,白言再次回到昨儿的房间里,那些下人也知趣的离开,房间就只剩下了五人。
白言看着那脸跟老太婆一样的陈小姐,皮肤完全松弛了,就跟鬼一样耷拉着,像是老树皮一样,可以拉扯很长。满脸的皱纹,至少老了几十岁。那脸上的疙瘩一个个胀得跟乒乓球般大小,看上去异常的骇人,但比起昨儿来说,好得太多了。
“杜镇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连着友人的儿子都绑架了吗?”白言随意的坐在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敲着二郎腿弓着身子看着对面的两人。
杜福明再也没了那慈颜善目的样子,攥紧了拳头说道:“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们治疗好陈小姐的脸,我就把他们给放了。”
“啧啧,真是,从一开始杜镇长就知道了陈小姐的病了吧,假意留下马屁精,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控制我们的人罢了。可是杜镇长,你看我们这仨人,你这两人的,动起手来你也不占优势,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撤了全部的下人呢。”嘴角向上勾起,白言敲打着椅子问道。
陈小姐捂着自己的脸,冷声道:“你既然肯来,说明那两个人还有用,你们不敢动手,毕竟他们还在我们手里。用我们要挟他们吗,不可能,只要我们这边出事,那两个人的脑袋不保,我会让他们变成第二个宗平!”
“如此说来,玉佩丢失的事也是你嫁祸给宗平的吧,还有那几个小混混孩子,也是你暗中让他们做手脚,闹出无头尸行走这件事来吧。”打着折扇,玉笙挑眉看了看身边的宗平,轻声笑道:“我就说一个刚死的幽魂,就算是有再强的执念,也不可能与身体融合。原来,是你们施加的术咒,制造的无头尸事件,才让宗平附身在自己的身体上呢。陈小姐,无头尸的事情是你亲自创造的,你脸上的创伤,也是。”
站着的宗平早已经捏紧了拳头,一声不吭的站立着。
“放肆,我怎么可能诅咒我自己。宗平,哼,只怪他来得不是时候!我脸上的脓包被他所见,他若出去乱说,我还怎么能立足于金昌镇!不过他母亲的事我是真没想到,一个臭老太婆居然敢如此戏弄我!”眼内露出凶煞之气,陈小姐偏头看向白言,冷声道:“你们是太升门的弟子,专门捉拿妖魔鬼怪。我脸上的东西你们能取出来,那让我变回以前的样子绝对能行吧!”
“唔……这个嘛。”玉笙笑而不语,只打着自己的折扇,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朵黄色的小东西,柔声笑道:“在治疗之前得问问陈小姐呢,只需回答就是了。陈小姐,你知道我手中的花是什么花吗?”
“……不知道,一朵野花而已。”陈小姐冷声道,这种路边随便就能摘一大捧的野花,她才没必要知道是什么花。
玉笙点头笑道:“是啊,一朵野花而已,那么现在,花变成了什么模样呢?”右手轻轻一转,落在玉笙手中的小黄花立刻枯萎,散落在他的手心处。
“枯了。”陈小姐如实回答道,只觉得这些问题实在是幼稚。